龙椅之侧,不再是侍立的太监,而是静静悬浮着的天枢核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白光。
而原本站在百官之首,总是躬着身子,显得有些老态龙钟的丞相刘伯庸,今日却站得笔直。他依旧是那副清瘦的身形,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让所有与他对视的官员,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吴闵尚未临朝,刘伯庸却率先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吏部侍郎,王德忠。”
被点到名字的王侍郎一个哆嗦,连忙出列:“下官在。”
刘伯庸缓缓转过头,那双清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昨夜子时,你在书房,与你的小舅子,商议如何将即将下拨的‘北境矿区开拓吏员’名额,以每个五千两的价格,卖给七个商贾之家。此事,可对?”
王侍郎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刘伯蒙所说的,一字不差,连价格都分毫不爽。
这……这怎么可能?此事天知地知,他知小舅子知,连他婆娘都不知道!
“看来是默认了。”刘伯庸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人,拖下去,着刑部依‘战时渎职罪’论处,抄家,三族之内,永不叙用。”
殿外的金甲卫士闻声而入,如狼似虎地将瘫软如泥的王侍郎拖了出去。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战时渎职罪”?什么时候进入战时了?还有,丞相大人是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的?
不等他们想明白,刘伯庸的声音再次响起。
“工部营缮司主事,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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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矮胖的官员浑身一颤,面如土色地出列。
“昨日,神匠营送来一批净化者战舰残骸的分析图纸,让你分发给下属五十名资深匠师,共同参详。你却只分发了三十份,剩下二十份,藏于你家宅地窖,准备私下研究,待价而沽。我说的,可有错?”
李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丞相大人饶命!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刘伯庸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国之将亡,尚思私利。此非糊涂,是为国贼!拖下去,同罪!”
又一个官员被拖了出去。
接下来,整个早朝,变成了一场刘伯庸的个人表演。
“户部仓储大使,赵前。你上个月虚报粮仓火耗三千石,实则倒卖给了城西的‘福满楼’……”
“兵仗局副使,孙有为。你将新炼的一批百炼钢,偷换成劣质铁料,中饱私囊……”
“……”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隐秘至极,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的龌龊事,却被刘伯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轻描淡写地一一道来。他不需要证据,不需要人证,他的话,就是铁证!
被点到名字的官员,从最初的震惊、辩解,到最后的绝望、麻木。他们发现,在这位仿佛开了天眼的丞相面前,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婴孩,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