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月没有进展了还要缓?要缓到什么时候去?缓到你我骨头都烂了去不成?”
许焕章闻言有些生气,袖袍下他紧紧捏着拳头。
“户部的行文已来催促了两次,陈府台预备缓到何时?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准数才是?”
“吏部发布的考成法不知陈知府可仔细看了没有,若是一年之内交不嘉兴府正确鱼鳞册可是要问罪的。”
那些人要是永远都不乐意,那是不是这土地就永远都别清丈了?
朝廷就该吃这个亏呗?
“这我也不知道啊。”
陈景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朝廷确实是发了个什么考成法没错,可如今别的州府都没动静。
他有什么好怕的?
朝廷还能把整个江南、南直隶的官儿全部卸了啊?
“许郎中本府知道你着急,本府只有比你更急的,可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事情我说了也是不算的嘛。”
谁让你没事找事当显眼包,非要给陛下出清丈田亩的馊主意。
这时候着急也晚了呀。
“陈知府。”
李瑜在许焕章发火之前,微微地往前站了站。
“小人来的时候,鲁抚台让小人给陈知府带了首诗来。”
他从怀里掏出信封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陈景明。
陈景明虽然疑惑好端端的,鲁巡抚怎么还想起自己这号人物来了。
不过他还是立马接过了信件,只见信上写道。
“金枷玉锁缚身心,岂是当初赤子情?”
“霜刃悬头寒侵骨,迷途知返灯未灭。”
看完这首诗以后,陈景明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难不成他做的那些事,鲁巡抚全都知道了不成?
这信怎么也是做不得假的,因为这上头印着的可不就是巡抚的官印吗?
伪造官印可是重罪,许焕章这个初入仕途的家伙可不敢。
再说他才刚来浙江不久,怎么可能请得到松江的资深账房?
大雍的巡抚大多加了都察院衔,这代表他们可以直接弹劾知府、知州、知县等地方官员。
而且但凡是遭巡抚弹劾过的知府,几乎都没有喊冤的机会。
有良心的刑部都察院还查一查,没良心的直接罢官下狱。
反正那卷宗上,只需要写一句证据确凿也就罢了。
李瑜见状便知道,自己又猜中了贪官的心思。
“抚台大人说,这清丈田亩是利国利民的的好事。”
“若嘉兴府能在此事之中,做到一个带头的好作用,那过往的事情便可以既往不咎。”
陈景明闻言额头的冷汗瞬间直下,手中的信件都有些微微颤抖。
鲁巡抚的手段,他可是都知道。
若真被弹劾自己肯定是有牢狱之灾的,到时候落到都察院手里去还好。
万一进了刑部大牢……
想想自己犯过的那些事儿,陈景明承认自己确实是怂了。
许焕章:“……”
啥也不知道的鲁巡抚,莫名其妙的就给人承诺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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