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岚终于可以不用拐杖的时候,已经入夏了。
当初老爷子为了芙儿买了十几车的冰,就为了小孩儿玩那一个多时辰的冰车。
几乎没有化多少的冰就被抬去了地窖保存。
冰虽然不能吃了,但是现在拿来降暑刚刚好。
镇国公府现在整整一个夏日,都不缺用冰。
就连爱往外去玩的芙儿也不爱出门了。
正好她窝在家里捣鼓她的小木活儿。
只要不伤了自己,孟时岚也就随她去了。
“阿娘,你看我做的!”
芙儿献宝似的把她自己亲手捣鼓好几天的小板凳搬了过来。
凳面小,凳腿儿细。
她说着就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随后,“咔嚓”一声。
小板凳的榫卯连接处断了。
芙儿一脸懵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孟时岚将女儿拉了起来,“芙儿很厉害,能自己做板凳了呢!”
“可是它坏了。”
她满怀希望地想给阿娘一个惊喜,却被她一屁股就坐坏了。
“下回,芙儿可以问问爹爹,怎么做更结实。”
芙儿的声音闷闷的,“爹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
孟时岚这几日忙着查看核算府中季度账本,这才发现确实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他了。
周从显现在忙一阵儿,闲一阵儿。
她也已经习惯了。
“小姐,定县来信了。”
春桃拿着一封厚厚的信走了进来。
母女俩同时看过去。
“是舅舅吗?”
芙儿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
信很厚,孟兴江除了还给芙儿单独写了一份夹在里面。
小姑娘高高兴兴地拿着信回旁边的耳房去了。
这也是小半年以来,兄妹俩第一次写信。
孟时岚看了信后,交代了春杏看好芙儿,独自从后门出了府。
刚好周从显从前门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错过。
秦府和镇国公府只有一街之隔,孟时岚这是第一次上门,但是门口的管家早已认识她。
秦道林也接到了定县来的信。
孟时岚从信件抽出两张纸递给他。
“秦大人,兄长说这两张是给您的。”
秦道林抚着胡子笑呵呵道,“就等这两张了。”
说着他拿起书桌上的信封,抽出信纸和孟时岚送来的信合二为一。
再对准灯罩,上下两张相同位置相同的字交叠显现。
密信便从定县传了出来。
一封看似平常的家书,实则暗含密信。
孟时岚这才明白,她拍了一下额头。
“早知如此,我应该带点东西上门,这样空手会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秦道林笑了下,“令兄此举防的是路上的贼。”
“入了京城还有这样的贼人,可是太小瞧陛下这几年这两年的雷厉风行。”
他迅速将密信写了下来,最后将两封“家书”销毁。
秦道林进宫后,孟时岚原路返回镇国公府。
两家离得近,她没有坐车。
刚从秦家的路口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久不见。”
对方音容相貌未改。
宋积云看起来过得不好。
没有了往日的绫罗绸缎,仆妇丫鬟,整个人也消瘦多了。
她的眸底极快地滑过一抹恨意。
孟时岚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宋积云。
她的眸色微凛,前世的恨意并没有消减。
“又见面了,看来宋小姐还没有死心呢。”
宋积云却笑了笑,“你赢了。”
“我只是来说一声迟到的恭喜。”
孟时岚的笑容不达眼底。
“多谢,只是以后不能在各府宴会上再看到宋小姐,甚是一件憾事。”
宋积云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皲裂,她咬紧了牙关才勉强让自己继续开口。
“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想到孟小姐还记恨如斯。”
她的话落音,竟然还带了一丝丝委屈的颤抖。
孟时岚下意识地眯起了下眼。
宋积云惯会伪装,几年不见,还是一样没有长进。
她唇角扬起笑意,眸底的冷意却更甚,“宋小姐这么多年看来还不是不了解我。”
“我不仅记恨如斯。”
她的脚步朝前朝,逼近了几步,宋积云看着她脸上的冷意,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孟时岚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我还,睚眦必报。”
宋积云的唇角颤了一下,才两年多不见,她记忆中姜时窈从前被逼得无法还手的狼狈模样。
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让人有些胆寒的模样。
孟时岚一步步前进。
宋积云一步步后退。
从前的一强一弱,现在调转了位置。
“呵,宋小姐竟然怕了。”
孟时岚突然嗤笑出声,没有了宋家庇护的宋积云原来也不过如此。
狐假虎威之辈终究只会沦落为街边鼠。
宋积云看着她脸上刺目的笑容,心底恨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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