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姚十三满头大汗地醒来时,还是夜半时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身旁两个孩子轻浅的呼吸声。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
她很少做梦,刚刚她罕见地梦到了儿时的情景。
甚至是她早就不记得的,更小的时候。
现在醒来她的脑袋都是沉沉的,明明梦里清晰无比的画面,现在又像蒙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雾层。
姚十三望着清冷的月光,只觉得心头跳得厉害。
她的信已经寄出将近十几日了,不知道兄长收到了吗。
梦境里的一切,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有哭声,也有争吵声。
但是一直都有一个坚定的怀抱抱着她,还会捂着她的耳朵。
那些令她不安和害怕的声音离她更远了。
小时候的事儿她早就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娘亲和孟家到底有什么的恩怨。
去年孟老将军寻去定县见了她和兄长,那次兄长沉寂了两日。
兄长什么也没有说,她也什么都没有问。
她什么都不记得,她便不用承担过往的痛苦。
可是兄长不一样,他记得所有的事,他所承担的比她更重。
孟家现在想要一个能支撑门楣的继承人,优秀的哥哥就是最好的人选。
而她也成了一个能拉拢孟家的工具。
那日在金州,周从显说得没有错,除了萧恕,还有其他人呢。
谁人不爱权势地位。
西北营二十万的诱惑,如何不能让人铤而走险。
姚十三的眉头深深地皱着。
好像孟老将军找上他们兄妹后,不论他们是否愿意,他们的背后都背上了一个“孟”字。
她不由地想到上一世。
她和芙儿死得早,胖喜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现在的这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
兄长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
不知是不是梦境的原因,姚十三接下来接连好几日都是心绪不宁。
甚至是给小胖喜洗澡的时候忘记兑凉水。
“还没有兑凉水呢!”
丹娘的声音及时将她的思绪唤回。
她接过姚十三手中的小胖喜,“姚娘子你去休息吧,你这两日总是恍恍惚惚,是不是累着了?”
昨儿忘记给胖喜喂饭,下午又忘记叫芙儿回家。
这些都是小事儿,今儿忘记兑凉水,这一盆子的开水下去,胖喜这么小的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姚十三拍着脑袋,看着木盆的热气,心里一阵的后怕。
“丹娘,幸亏还有你在,不然我……”
丹娘,“芙儿和萱儿在隔壁玩,有下人照看着,胖喜有我在,你休息去吧。”
姚十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怎么了。
那日的梦境她醒来后,就已经记不清了,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揪着她一样。
“可能是这两日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姐姐!”
门外传来季小满焦急的声音。
姚十三的心,没有由来地狠狠跳了一下!
她好像忘记手脚该怎么放,该怎么走路。
站在门口的季小满大口喘着气儿。
“姐姐,世子和姜大人遇袭了,他们现在在会林医馆。”
“我、我哥……”
姚十三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响。
她的视线落在季小满的衣袖上,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她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也失去了走路的能力。
若不是季小满搀着她,她怕是都走进医馆。
医馆的三楼,姜兴尧双目紧闭,医馆的大夫正在施针。
贺然一身的狼狈,身上的衣裳差点儿分不出颜色。
“窈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书呆子。”
姜兴尧中了毒箭,就算她带出来的护卫有擅毒者,也无法解毒。
只能前往京城寻求御医相助。
哪里能想到,萧恕的人一路追踪,临到了金州遭遇袭击。
若不是遇到周从显,恐怕他们也没有命进京了。
姚十三看着贺然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得出是一个千金小姐的模样。
她伸出冰凉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若不是你,我哥现在也不会有命躺在这里让大夫诊治。”
“你有没有受伤?”
贺然摇摇头,“我没事儿,若不是周大人出手帮我挡一剑,我现在也没命站在这里了。”
“书呆子也是他带回来的,地方官没有诏令,连京城都进不来。”
她双手抱拳,“周大人救命之恩,日后有任何事,尽管开口,我贺然定当赴汤蹈火!”
周从显,“不妨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姜兄。”
他看了眼姚十三惨白的脸色,满脸的无措神色,心底揪了一下。
“我今儿出城耽误了一个时辰,若没有耽误,早点儿遇到他们也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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