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今日的菜肴,让她大快朵颐。
礼仪、姿态、风度,此刻皆抛之脑后。
她大口吃着,平日里一碗饭都难以吃完的她,今日三碗米饭下肚,还连喝了几碗汤才心满意足。
饭后,她打着饱嗝,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略显羞涩。
“哈哈,安庆,无需拘泥小节!”
“家中用餐,何须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吃得愉快,饱腹便是惬意!”
“你吃得高兴,老夫也甚感欣慰!”
“看来老夫种的辣椒没白费,厨房的人也没偷懒!”
“况且,你一人吃两人用,多吃点也无碍!”
胡大老爷真会安慰人。
这话一出,安庆公主觉得似乎真该多吃点。
当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
“爹爹,这辣椒是你后院种的吗?”
“这调料真特别!”
胡大老爷点头应道。
“自然特别!”
“若非机缘巧合,老夫还真得不到这种子。”
“别看辣椒味道冲,但喜欢的人真爱不释手。”
“尤其冬日里,吃点辣椒,全身暖和。”
“吃得出汗也是常事。”
安庆公主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辣椒,届时岂不是很抢手?”
胡大老爷望向安庆公主,笑道:“将来,这也是家里的一门生意。”
“过几年,别人家或许也会有,但初期,只有咱家能大规模种植,且吃法独特。”
“到时候,肯定能稳稳赚上一笔!”
安庆公主惊讶地看着公公。
没想到,公公种地也与众不同。
不过,提及未来,胡大老爷眉头一皱,忽然问道:
“对了,安庆,你那公主府建得怎样了?”
胡仁彬一直保持沉默,直至此刻,连忙答道:“父亲,大约还需十天半个月便能完全竣工。”
胡大老爷听后面露喜色。
“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将一些必需品陆续搬过去了。”
“部分物品还是留在这里吧,方便你们日后偶尔回来探访。”
“嗯,你们尽早迁入公主府,也方便安庆安心养胎。”
“啊???”
即便是早已习惯父亲各种出其不意举动的胡仁彬,此刻也不禁由衷地发出惊叹。
安庆公主更是惊愕,难道公公这是要赶他们走?
更让她不解的是,方才公公还吩咐厨子为她准备可口菜肴调理身体,怎么转眼间就让他们搬离?
然而,胡大老爷一脸坦然。
“怎么了?”
“你们去公主府过二人世界,无需每日晨昏定省,可以自由安排生活。”
“这不是比在胡府与我这老头子同住自在得多?”
“所以,赶紧搬吧!”
“逢年过节回来探望一下,不就好了?”
“我身子硬朗得很,哪需要你们照顾,赶紧去过你们的小日子吧!”
胡大老爷的一席话让小两口一时语塞。
他们心中暗自思量,为何明明是被赶出府,却感觉胡大老爷是在真心为他们考虑。
胡大老爷描述的公主府里小两口安稳甜蜜的生活,似乎真的令人向往。
年轻人皆渴望有一片自由天地,能自主决断。
若无此能力尚能理解,但机会就在眼前,却说不想,岂不虚伪。
然而,他们未知晓,
真正渴求自由的,是久未在自家府邸尽情欢笑的胡大老爷!
胡仁彬与安庆公主此刻已不再顾虑是否被胡大老爷驱赶。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尽快搬入公主府!
那里才是他们能真正做主的地方。
在胡府,即便胡仁彬已成家立业,孩子也即将降生,他们仍被称作少爷和少奶奶。
无奈,此乃胡府,当家者非胡仁彬也。
这一点,安庆公主亦心有不甘。
在宫中无法自主,需严守规矩。
出宫嫁人,成为当家夫人,却依然不能自主,仍需守规。
如此出宫,岂不徒劳?
尽管胡大老爷对他们要求甚少,对安庆公主态度亦佳,但这二十出头的新婚夫妇,谁不渴望拥有私人空间?
况且,他们出身尊贵。
胡仁彬虽常被胡大老爷嫌弃,但他自幼享受奢华,结识的皆是大明顶级权贵子弟,接触的场合,也是常人难以触及。
自幼相识之人,乃是众多人梦寐以求却难以踏足门槛的勋贵之家——胡仁彬便是如此,安庆公主更不必细说。
身为老朱真正的嫡女,安庆公主在老朱与马皇后心中地位非凡,虽不及对朱标那般倾尽心血,却也备受宠爱。
这样的出身背景,使得这小两口所求自然不同于普通百姓。
普通人需为生计奔波,筹划家业;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也得考虑继承家业、处理家族内外事务。
而他们二人,却无需为这些琐事烦忧。
胡仁彬虽俸禄不高,但他身为鸿胪寺少卿有俸禄,作为皇室驸马亦有额外俸禄,加之身为胡府大少爷,每月还有固定的月钱,收入颇为可观。
安庆公主作为宗室子弟,既有食扈亦有皇室俸禄,且嫁妆中不乏商铺。加之胡大老爷赠予二人的商铺、庄子等,他们的收入已是顶尖水平。
更难得的是,他们生活开销不大,因此收入丰厚、住房无忧、事业有成。
对他们而言,除了享受美好生活,似乎已无所求。
而要过好日子,怎能没有自己的宅邸?
终究,胡府的掌权之事轮不到他们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