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小时候，这位总是西装革履、笑意温和的姑父，每次见到她，都会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摸出糖果。
那些早已被岁月尘封的温暖，在这一刻，却化作了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地址。”
苏琉璃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
夜无纠报出了一个位于钺京西郊的别墅地址。
苏琉璃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快步走到蔡子文面前，将后续的安保工作简单交接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停车场。
黑色的越野车朝着西郊飞驰而去。
当苏琉璃赶到时，夜无纠正等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的神情在别墅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人呢？”
苏琉璃的声音沙哑。
“在书房。”
夜无纠没有多余的废话，领着她穿过寂静得有些诡异的客厅，推开了二楼书房厚重的实木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汪锦东倒在书桌前的地毯上，身下的羊毛地毯已经被鲜血浸透，凝固成了暗红色。
他的手边，散落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眼睛还睁着，但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不甘。
苏琉琉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
尽管见惯了生死，但当死者是自己的亲人时，那种冲击力，依旧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法医初步鉴定，是自杀。”
夜无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没有搏斗痕迹，门窗完好，致命伤也符合自杀的特征。”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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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琉璃死死地盯着汪锦东那张惨白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为什么要自杀？”
夜无纠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他从书桌上拿起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
“我们恢复了他手机里的数据，发现他在自杀前，清空了所有的通讯记录，只留下了一段没有发出去的录音。”
他按下播放键。
“......我斗不过他，我斗不过他......”
“他身边的人，我一个都惹不起......”
“衡商，我的儿子......爸没用，爸给你报不了仇了......”
“爸只能......下去陪你......”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苏琉璃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衡商？”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夜无纠：“苏衡商的死，和他有关系？”
夜无纠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琉璃，我们查到苏衡商在死前，最后接触的人，是陈烽火。”
“而且，有不止一个目击者看到，是陈烽火废了苏衡商的双腿。”
“陈烽火？”
苏琉璃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又是他。
怎么又是他？！
“不可能！”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苏衡商是暗劲高手，陈烽火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琉璃，难道你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