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开口:“多谢苏小姐仗义相助,这点银子……”
苏青烟摇头,决然打断了他。“我苏青烟不缺钱。你赶快走!”
陈平川深深地看了苏青烟一眼,郑重地长揖及地:“苏小姐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他不再犹豫,转身一个箭步,利落地翻身从后窗跃下。
然而,他刚刚跑到黑暗的巷子尽头,数十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涌现,将他堵住。
冰冷的刀光在幽暗中闪烁,映出他们麻木而凶残的脸。
赵五那阴冷而得意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狞笑,在狭窄的巷道里回响:“跑啊?苏小姐的闺房,滋味不错吧?可惜啊,你没命回味了!”
赵五的脸在惨淡的光影下狞笑,他一步步逼近,身后数十名恶奴手中的利刃反射着森然寒光,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野狼,封死了陈平川所有退路。
屠刀,即将落下。
陈平川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神色出奇地平静,唯有微微颤动的眼睫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他的手指,早已扣紧了袖中的连弩,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倚仗。
不过,对方有十几个人,而他的弩箭只有三支,而且要距离足够近才能射中。
怎么看,他今天都是死局!
“跑啊?继续跑啊?”赵五的声音残忍,“老子早就料到那个贱人会放你走,等我宰了你,就去收拾苏青烟!”
陈平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杀气几乎要溢出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仿佛没睡醒的声音,在巷口悠悠响起。
“阿弥陀佛……嗝……何处来的泼皮,光天化日,也敢谋财害命?”
话音未落,另一个冷峻如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冷得像块冰。
“无量天尊。乱世凶年,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巷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一个身穿打了无数补丁的破烂僧袍,手里拎着个黑不溜秋的酒葫芦,正仰头灌酒,醉眼惺忪。
另一个则身背一柄古朴长剑,玄色道袍一尘不染,面容严肃,眼神如电,宛如庙里的镇殿神像。
一僧一道,一动一静,一个浑身酒气,一个满身霜气。
气质天差地别,却都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势,让这狭窄巷道里的肃杀氛围为之一滞。
赵五在永安城作威作福惯了,何曾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当即色厉内荏地暴喝:“哪里来的野和尚、臭道士,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贫僧了尘,这个牛鼻子是太平道人。”邋遢和尚哈哈一笑,自我介绍:“我俩刚才在天下第一楼看好戏,没想到,这楼后面还有好戏可看。”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伸出油腻腻的手指,遥遥指着赵五,嘿嘿笑道:“贫僧看你这胖子印堂发黑,血光罩顶,今日若不放下屠刀,怕是要横尸街头喽。”
太平道人则冷眼扫过那群持刀的恶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比刀锋更冷:“一群官府豢养的走狗,欺压一个为民发声的少年。大业朝的根,就是被你们这种蛀虫,一口一口啃烂的。”
赵五被当众羞辱,顿时恼羞成怒,怒声咆哮:“给我上!连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起剁了!”
一声令下,恶奴们如狼群般咆哮着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