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果然是天才!我就说嘛,没有真才实学,能当上案首?”
“苍天有眼!拨乱反正!我们庐州府出了个十二岁的少年解元啊!”
欢呼声、议论声、赞叹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贡院的屋顶掀翻。
而在人群的另一边,罗氏在听到儿子第一名的那一刻,腿一软,若不是陈仲和及时扶住,险些瘫倒在地。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溢出,可那压抑了太久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不是悲伤,是喜悦,是激动。
当初陈平川被人污蔑的时候,她就憋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陈仲和也红了眼眶,一个劲地用他那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儿子的肩膀,喉头哽咽,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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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上榜啦!哥哥上榜啦!”陈平玉最是单纯,拍着小手,开心地叫着。
“中了!中了!我就说吧!哈哈哈哈!”张盛财爆发出震天的大笑,他一把搂过陈仲和的肩膀,激动地摇晃着,“老哥!今晚!迎仙楼我包下来!不醉不归!为咱们的解元公庆贺!”
张金宝更是兴奋得无以复加,他冲上去,一把抱住陈平川的肩膀,兴奋地对众人大喊:
“大哥中解元了!我大哥是解元公!”
方先生老泪纵横,他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弟子,欣慰地捻着胡须,连说三个好字。
张静姝站在一旁,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装出一副“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傲娇样子。
可当她看到陈平川腰间的荷包时,嘴角开始上翘,眼睛闪烁着璀璨星光。
她偷偷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陈平川,哼了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要不是我的平安荷包给你带来了好运,你才考不上呢!”
面对这泼天的富贵与荣耀,陈平川却平静得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走到几乎要哭虚脱的母亲身边,轻轻扶住她,低声安慰。
对于陈平川来说,解元不过是第一步,他还要考状元,做首辅,指点江山!
“走走走!”张盛财的大嗓门再次响起,他大手一挥,揽住陈仲和的肩膀,中气十足地喊道,“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去迎仙楼!今天我张某人请客,全城最好的酒菜,管够!”
就在这时。
“不!不可能!假的!这都是假的!”
一声凄厉的嘶吼,竟然盖过了众人的议论,大家都望过去。
只见贡院旁边的棚子里,一个戴着沉重木枷,形容枯槁的囚犯在大吼大叫。
陈仲文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脸上肌肉扭曲,状若疯魔。
“陈平川作弊!一个放牛娃,一个十二岁的黄口小儿,怎么可能中解元!一定是他贿赂了考官,他们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
他疯狂地挣扎着,沉重的木枷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闭嘴!”
衙役毫不留情的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带起一道血痕。
陈仲文发出一声野狗般的惨叫。
“再敢胡言乱语,污蔑钦差大人和新科解元,再赏你十鞭子!”
那火辣的剧痛让陈仲文安静下来,他只是呆呆地跪在地上,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口中不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
少年解元,扳倒科场巨蠹。
陈平川这个名字,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庐州府的每一个角落,成了所有茶馆酒肆里最热门的话题。
一时间,陈家那个简陋的小饭馆前,车水马龙。
各路乡绅名流、官员学子的拜帖和贺礼,如雪片般飞来,很快堆满了陈平川的案头。
其中,最重磅的一份,来自秦王府。
秦王不仅派人送来了厚礼,还亲笔写了一封贺信,言辞间满是欣赏与期许。
此刻,秦王府内,水榭亭台。
郡主正临窗描摹一幅山水,听闻陈平川中了解元的喜讯,她的唇边,漾开了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一切,都被一旁悠然品着茶的秦王看在眼里,他抚须微笑,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