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渝山有你这样的同僚,是他的福气。总兵大人有你这样的下属,更是朝廷的幸事!”
他将账册随手递给身后的护卫,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的丝绸。
“秦烈,接令!”
秦烈单膝跪地。
“下岩石墩堡把总秦烈,作战勇猛,功勋卓着。特晋为试百户,领岩石村屯堡、白登山小营,两地军务!”
“赏,飞鱼服一领,绣春刀一柄,白银五千两,精铁三万斤!”
轰!
这个封赏念出来,整个下岩石墩堡,所有人都被砸蒙了。
从把总,连升两级,直接成了试百户!
还把白登山小营也划给了他管!
这哪里是封赏,这简直是一步登天!
秦薇薇跪在秦烈身后,她听着那一个个赏赐,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终于明白了。
他根本不是在挑衅,也不是在寻死。
从他决定冲击白登山的那一刻起,眼前这一幕,就已经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用张渝山的钱,收买了自己的人心。
他用张渝山的罪证,铺平了自己晋升的道路。
他将一场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豪赌,变成了一场收益最大的买卖。
“谢总兵大人!谢钱公公!”秦烈叩首领命。
钱公公亲自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咱家很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好好干,总兵大人,看着你呢。”
“白登山那边,你放手去做。张渝山……他会很听话的。”
说完,钱公公便带着人,在堡内军卒狂热的欢呼声中,扬长而去,仿佛他真的只是来宣读一份赏格。
夜风吹过,操场上一片狼藉。
秦烈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件崭新的飞鱼服。
他没有看那炫目的赏赐,而是转过身,看向了秦薇薇。
“现在,你还觉得,我做不到吗?”
秦薇薇没有回答秦烈的问题。
她只是看着他手里的那件飞鱼服,那上面用金线绣出的飞鱼纹样,在火光下流动,仿佛活物,要择人而噬。
她怎么回答?
说他做得到?
那是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承认自己和他背后那个人,都成了他棋盘上的子。
说他做不到?
那是在自欺欺人。
脚下,是山呼海啸般的狂热。
眼前,是足以让无数人眼红的权柄和赏赐。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秦烈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将那件飞鱼服和绣春刀,随手丢给了身后的白彪。
“拿去,挂起来。”.
他转身,面对着堡内所有因这天降富贵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军卒。
狂欢的热浪,在他冷漠的注视下,渐渐平息。
“高兴完了?”
无人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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