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彻底地触动了崔婵,竟然不顾形象地抱住季晚,哭得像个孩子。
让一个对生命没有了半分敬重的人,重新找回活着的勇气,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崔婵的情况这么复杂,自己受伤,爱人没了,的确是瞬间失去了世界里所有的光。
想让她从那个悲伤的世界里走出来,太难了。
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激到的,也不是小事能引起她关注的。
所以,现在能让崔婵哭出来,真的不容易。
崔家前后找了三位心理专家过来,但都没有办法让崔婵配合。
没想到,却被季晚给激出来了。
崔婵哭够了,季晚让崔图把她抱到楼下的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往外走。
“我带你去摸摸那些漂亮的花,你会知道一朵花想要活的好好的,有多困难。但它们能坚强地活到现在,一定是因为也想开出最美丽的花,想让人们来欣赏它。”
崔婵红着眼睛,季晚让她真实地感受了一次什么叫现实,什么叫美丽,什么叫活着。
季晚在一旁的小石凳上坐下,看着院子里五颜六色的花,眼神有些放空。
“我不是孤儿,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崔婵的注意力被吸引,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我刚刚出生,据说是在第二天,就被人从医院里偷走了,再之后,偷走我的人却又不愿意养我,所以把我丢给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小时候我不懂,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她偷走我,只是因为她自己假装怀孕,最后无法收场。”
季晚淡淡地笑一下,看不出什么苦涩的情绪,但她越是这样平静,崔婵越是觉得小姑娘不容易。
“后来我长大一些,要上学了,不得不回到父母身边。我爸爸工作很忙,要赚钱养家,那个偷走我的养母,发现我的长相和他们都不一样之后,因为心虚,所以总想着在我的身上做些记号。
她试图用开水烫我的脸,试图毁掉我脖子上的胎记,甚至有可能也想过干脆让我死于一场意外。
但是很庆幸,我没有被毁容,而且还顺利地活下来了。但是我的手心有一处伤疤,却是再也恢复不了。”
季晚伸出手来,让崔婵能看得更仔细。
“我以前不懂,只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以为是因为她重男轻女,所以我总是会努力地讨好她,我做家务,好好学习,但我的成绩越好,她的脸色越是阴沉。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她和她娘家人的对话,我才知道,在她眼里,我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我让她害怕了。”
崔婵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还有一段如此离奇的身世。
“那后来呢?”
崔婵也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出来。
季晚扬扬眉:“我把她告了。是不是很无情?”
崔婵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个小姑娘的思想,超出她的预料。
“我以拐卖人口罪和虐待罪把她告了。去年年底,她被判入狱,哦,她的母亲也一并入狱了。当然,在此之前,我先让爸爸跟她离婚了,之后我才起诉的她。爸爸对我很好,我不能连累到爸爸的名声。”
崔婵不解:“他们是夫妻,你只恨养母,不恨你的养父吗?”
“当然不恨!他对我很好,爷爷奶奶也对我很好。他们或许曾经有过怀疑,但是谁也没有想过我竟然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从去年到现在,我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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