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给裴芷上药的时辰。
裴青禾亲自给裴芷敷药换纱布。血糊糊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稍微动一动,伤处便痛不可当。
裴芷平日俏丽又娇气,受不得半点委屈闷气,这样的痛苦却熬了过来。疼得额上直冒冷汗,也没呼痛。
裴青禾怜惜地看着裴芷:“要是疼,就喊几声。”
裴芷将嘴唇咬得发白,还是没有呼痛,挤出一个笑容:“我能撑得住。”
裴家的女子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裴青禾心中涌起骄傲和酸涩,眼眶有些发热。她将头转到一旁,过了片刻,才转回来:“你伤得重,不能挪动,就在这躺着好好养伤。”
裴燕接过话茬:“要是仗打完了,你伤还没好,就留下养伤。等伤好了再回裴家军。”
匈奴蛮子一般不会在关内久留。按着往常的习惯,烧杀抢掠一通,就会带着大批钱粮和青壮百姓离去。
此次到底能打多久,就不好说了。
裴芷有些不情愿,小声道:“我不想被单独留下。”
裴燕大咧咧地笑道:“这里还有一堆伤兵,又不是你一个人。别这么娇气。”
裴萱溜进军帐来:“将军,杨将军来了。”
杨虎白日打仗守城,到了收兵之际,都会来伤兵营,将一日的战况告诉裴青禾,商议之后的守城之策。再顺便探望一眼重伤的裴芷姑娘。
裴青禾为裴芷整理好衣衫,随口道:“请杨将军进来吧!”
不知为何,裴芷忽然有些微的忸怩。将头转到内侧,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裴将军!”
“杨将军今日又受伤了?”裴青禾语气中流露出担忧。
杨虎苦笑了一声:“匈奴蛮子攻城太猛烈,我身为主将,不能退缩,唯有力战,才能鼓舞士气。”
裴芷悄悄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满身血迹的杨虎。
杨虎不及杨淮高大俊朗,也是个英武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孔满是疲惫。杨虎和裴青禾说话,目光却飘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裴芷立刻将头又转向内侧。
杨虎以为裴芷还是像以前那样厌恶自己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心中酸苦极了。他打起精神对裴青禾说道:“前年匈奴蛮子入关,广宁军大败。这两年里,广宁军一直拼力练兵。这几日守城,总算撑得住。”
“主动权还是在匈奴蛮子手中。他们想退兵,我们根本拦不住。”裴青禾实事求是地说道:“就算现在天降几千匹战马,广宁军裴家军联手,马战也绝不是匈奴对手。靠着城墙之坚固,消磨掉匈奴蛮子最大的马战优势,这才是上上策。”
杨虎眉头一松,笑着点头:“裴将军说的,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匈奴蛮子也有劣势,他们没有稳定的军粮来源,再者,久攻不下,他们便难以为继,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退兵了。”
“要尽可能消耗匈奴蛮子的兵力!”裴青禾看向杨虎:“明日我领着裴家军上城墙,你领着广宁军的将士们修整。”
杨虎没有逞强,应了下来。
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杨虎没有再留下的理由,起身告辞,走时忍不住看裴芷一眼。
正巧,裴芷又转头看过来了。两人四目,再次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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