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王朝的王爷们受到的限制很多。
不准离开藩地,不准进京。
就是担心藩王们造反。
有旁的捞钱门道,却还故意装穷,又是为了什么?
如此深想,话题竟然有些沉重。
看到苏晚晚还在沉思,陆行简有点不悦,阴阳怪气地说:
“你倒是对他念念不忘。”
苏晚晚顿了顿。
“皇上应该比奴婢更上心才是,他可是您的亲皇叔。”
她重点强调了“亲皇叔”三个字,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陆行简想到苏健对荣王的防备,苏晚晚又这么说,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这话他爱听,可以多说点。
苏晚晚果然上道:
“当年英宗皇帝御驾亲征被俘,留在京城未去就藩的皇弟趁机登上皇位。”
“荣王迟迟不去就藩,说他没有别样心思,谁信?”
陆行简唇角微微翘起,语气揶揄:
“荣王要知道你在背后编排他,还不得气死?”
苏晚晚反问:“我哪有编排他?”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这样的她有点攻击性,反而平添几分女儿家的娇态,不似她平日里那般寡淡。
陆行简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倒是个鬼机灵,朕自有分寸。”
晚晚的政治嗅觉真是敏锐。
苏晚晚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面色有点凝重地看着陆行简。
她能猜得到,这些年,他大概也是过得相当艰难的。
朝中都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臣,个个老奸巨猾。
后宫被张太后把持。
必须不停向各方势力妥协,拉拢这个打压那个。
要从缝隙中快速成长起来,还要提防被人灭掉。
连个女人都不敢随意宠幸。
只敢找她这个自幼知根知底,不会害他的女人。
别的不说。
至少苏家自他成太子后,一直就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即便祖父被他强制致仕,也麻溜回老家,不给他添半分堵。
只是,现如今她也要利用他,除掉夏皇后和夏家。
陆行简眼神温柔地与她对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怎么了?”
“想偷懒不肯磨墨?”
苏晚晚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神情复杂,目光闪烁:
“我在想,等我回家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陆行简莞尔,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语气很轻很暧昧:
“看你表现。”
苏晚晚:???
怎么表现?
陆行简看她这副萌萌的样子,哪里还有看奏折的心思?
捧着她的脸正要亲。
然而。
李总管在书房外开口了:
“启禀皇上,魏国公徐城璧在外头候着,您可有空见他?”
旖旎的气氛被打扰,陆行简脸色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李总管在外头竖着耳朵等消息。
苏晚晚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样,脸色微红。
“我还是回避一下吧。”她说。
陆行简深深吸了口气,又恢复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君风度,只是说:“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