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江南织造局每年供奉多少绸缎入宫?吕氏一族又与多少勋贵联姻?”他猛地转身,眼中血丝密布。
“允熥,你是本宫的次子,将来要辅佐雄英镇守大明,但现在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
朱允熥攥紧拳头:“难道就该纵容他们拐卖人口?看着无辜女子受尽折磨?”
“住口!”朱标抬手欲打,却在半空僵住。
他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满腔热血,想要整顿吏治,却在一次次碰壁后,学会了在权力的夹缝中妥协。
朱允熥捏紧拳头,指节泛白,怒视着朱标道:“好,父王,既然你们不管,我去找二叔来做主!我就不信二叔会没有办法。”话音未落,他便猛地转身,抬脚迈步向殿外走去,袍角扬起带落案头几页奏折。
“允熥!回来!”朱标见状大惊,急忙出声阻拦,可朱允熥充耳不闻,大步流星,转眼间便消失在文华殿的回廊尽头。
朱标望着空荡荡的殿门,又气又急,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这个逆子!真是糊涂!”
朱允熥心中憋着一股怒火,脚步匆匆,直奔秦王府。
他知道二叔朱樉性情豪爽,一向看不惯朝廷中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或许只有二叔能理解自己,愿意出手相助。
秋风卷着枯叶打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天香阁地牢里那些女子的惨状,还有那些士族的嚣张跋扈。
秦王府很快便到,朱允熥下马后,径直往府内闯。王府侍卫见是吴王,虽觉他神色不对,但也不敢阻拦。
朱樉正在书房品茶,听闻侄儿闯进来,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询问,便见朱允熥已冲到面前。
“二叔!”朱允熥声音发颤,将天香阁的事以及父亲的态度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父王他一味顾忌士族,却不管百姓死活!还请二叔为我做主!”
朱樉听完,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早就对这些新生士族有所不满,此刻见侄儿如此悲愤,心中也燃起怒火。
“侄儿莫急,”朱樉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
“此事二叔定会过问。他们如此胆大妄为,确实该治治了。”
朱允熥听了,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
有了二叔的支持,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一定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还那些无辜女子一个公道。
而此时的朱标,在文华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满是担忧。
他深知朱樉的性子,只怕此事会越闹越大,一场风波在所难免,而大明王朝的朝堂,也将因此掀起惊涛骇浪。
朱樉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盏轻叩桌面发出脆响:“此事不急一时,你先回吴王府一趟将阿依娜带过来。”
他抬眼望向朱允熥,目光深邃难测,“有些话,当面对她说或许更好。”
朱允熥心头一颤,想起阿依娜戒备疏离的眼神,喉结不自觉滚动。他拱手应下:“是,二叔。”
转身离去时,心底翻涌着疑惑与期待,迫切想知道朱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渴望揭开阿依娜失忆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