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
楚国舅十恶不赦,罪无可恕,被押赴刑场,当街斩首示众。
一时间围观百姓云集,将午门跟前挤得几乎水泄不通。
往日的荣光今日不在,如过街老鼠,千夫所指,人人唾骂。
刽子手的刀已经磨得锃亮,正午明晃晃的阳光折射到楚国舅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看到了缓步向着她走来的白静初。
头上的赤金凤簪,身上的金线刺绣,都在彰显着她集于一身的荣宠与高贵。
楚国舅颓然地抬起脸,眸中的仇恨已经被麻木取而代之,一言不发。
静初冷冷地望着他:“我母亲让我替她来给你送行。顺便,告诉你一声,皇上念在这二十年父子情分之上,饶了太子性命,改为流放岭南了。”
楚国舅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动容,哆嗦着嘴皮子:“罪臣多谢皇上宽恕。”
静初命人递上断头酒。
楚国舅颤抖着捧在手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酒碗之中,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一依呢?”
“她还在侯府。”
“那……她过得还好吗?”
“你说呢?假如她过得好,有出入的自由,会不来给你送行吗?”
楚国舅端着酒碗的手一颤:“一依她没做过任何十恶不赦的事情,她是无辜的。求你饶了她吧?”
静初冷笑:“虽然她屡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更冒充我的身份,蛊惑我母妃。但她早就已经自食其果,我不屑于刁难她。
她的日子不好过,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为了对付我,逼着她嫁给池宴行这种人渣,现如今你们落魄,池宴行母子能善待她吗?”
楚国舅怙恶不悛,心狠手辣,在听到静初的话以后,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自己一生汲汲营营,已然是朝堂权贵,富贵荣华,最终却落得大儿子惨死,私生子与女儿沦落不幸的下场,自己究竟是图什么?
他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哭又笑:“报应,这都是报应啊。我死有余辜,为何要惩罚我的儿女?有什么苦难,就让我替他们全都受了吧!”
静初转身欲走,又突然扭过脸来,沉声道:“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就你安排到我母妃身边的那个草鬼婆,十有八九是别人指使的,你中计了。”
楚国舅的哭声戛然而止,愕然地望着静初:“别人指使的?”
“对,给秦凉音、良贵妃下蛊之事,都是别人授意。那草鬼婆金蝉脱壳,现在大概率还活着。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想害的人,其实是你们。”
楚国舅瞠目结舌,片刻之后,苦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静初啊白静初,你聪明一世,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你也是被人利用了吧?”
静初眸光一紧:“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其实也是对方利用的一环。对方一直在利用你对付我,如今我败了,下一个遭殃的,应当就是你了。”
静初知道,楚国舅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说。
“你知道对方是谁?”
楚国舅咧咧嘴,讥讽道:“对方就藏在你的身边,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经常给我通风报信,汇报你的行踪。包括秦长寂离京,就是她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的。
还有,当初我劫持侯夫人,要挟你前往福泽寺,也是此人告诉我,你身上的鲁班锁里藏有迷蝶香。
白胖子能根据你身上的气味,轻而易举地找到你的行踪。
我才能心生警惕,命人带着你的鲁班锁,转移了池宴清等人跟踪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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