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直视她嘲弄的眼睛，“我相信数据不会说谎。”
周北洋也认同道，“接下来我们将演示模拟一番，然后配合军方看看我们纳米机器人的实际表现。”
周北洋的目光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他笑了笑，“大家都要有自信，必竟这是我们MD最硬核的技术研究，不会出问题的。”
周北洋这一眼，是因为他知道，这场会议还有另一个人在观看。
那就是没有时间到场的顾砚之。
此刻的他，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窗帘紧闭，墙面上，投放着会议室里的情况，刚才苏晚的自信发言，在他安静的办公室里声声入耳。
特别是她专注讲解时闪闪发亮的眼睛，谈到自己理论时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光芒。
这样的苏晚，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嘴角勾了一下，见会议到尾声了，他关闭全屏投影仪，起身去了他的会议室。
等会议结束，周北洋叫住了姚菲，“姚菲，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周北洋本身就是一个儒雅性格的人，他看着姚菲道，“姚菲，你知道刚才的会议顾总也在观看吗？在我们拿出最核心技术的情况下，请你下次注意言语，不要过度打击我们的信心。”
姚菲的脸色一白，她没想到刚才的会议顾砚之在旁观？
“以后重要的会议，顾总没时间参会，都会在总部观看，你特别注意不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苏晚的理论，我们能走到这一步，都归功于她的理论基础。”
姚菲扬起下巴，“我只是提出合理的科学质疑，这不是科研讨论的基本准则吗？”
周北洋头大地扶了一下额头，“你明显在针对苏晚。”
姚菲的脸色又变了变，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我只是担心项目风险，如果实验失败，MD将损失惨重。”
“风险和损失这一块，用不着你担心，顾总会盯着，你先出去吧！”周北洋挥了挥手。
姚菲出来周北洋的办公室，脸色阴晴不定，她不得不承认，苏晚的理论确实具有革命性——这让她既嫉妒又恐惧。
如果这个项目成功，苏晚将来在业界的地位将可能超越她的父亲，甚至在AI纳米机器人医学这一块无人能撼动。
可以说苏晚的这套理论价值连城。
苏晚回到办公室，她执着一杯咖啡眯紧了目光。
挺可笑的。
顾砚之既然请她加入这个项目，却在最核心的技术上隐瞒了，虽说他行事一向警慎，可通过上次核心算法被盗取给纪慈实验室事件上。
他的做法让苏晚相信，他不止是警慎，更是对苏晚的防备与不信任。
此刻，周北洋的办公室里，他的手机信息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顾砚之发来的。
“替我向苏晚解释一下，今天发布的内容情况。”
周北洋立即领悟，回复，“好的，顾总放心，我会和苏小姐解释清楚的。”
周北洋明白顾砚之的意思，是担心苏晚会多想，毕竟曾经发生过怀疑她泄密算法事件。
苏晚正在收拾桌面，周北洋敲门进来，“苏晚，有空聊几句吗？”
苏晚微笑道，“当然有空，周副总请坐。”
周北洋在苏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斟酌着开口，“苏晚，关于今天会议上展示的纳米机器人项目——”
苏晚听出他的来意，直接打断道，“周副总不必解释，公司核心技术的保密流程我很理解。”
周北洋却继续道，“三个月前，当工程团队第一次成功合成纳米机器人时，顾总就下令进行全面测试——包括你理论中提到的所有极端情况。”
苏晚一怔，等待他的下文。
“测试结果证明你是对的，但顾总坚持要等到军方合作确定后，才决定在今天展示。这不是不信任，而是——”
周北洋说到这里，挠了挠头，说这些话还真是为难他这个理工大直男了。
“我知道他这个人习惯掌控一切。”苏晚接过话头，“谢谢周副总跟我说这些。”
周北洋轻咳一声，“顾总行事确实谨慎，不过以他平常的作风，他很少会向人解释。”
言下之意，苏晚是顾砚之少有会主动解释的人。
这算是打破了他一贯强势的作派了。
苏晚笑了一下，“我明白，我对项目进展很满意，会全力配合后续工作。”
周北洋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起身，“好了，你工作吧！”
周北洋对于这个解释也就点到为止，更多的话也轮不到他来说了。
只是这个解释对苏晚来说，很多余，大可不必。
顾砚之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晚比谁都清楚。
——他冷漠傲慢，情感封闭，控制欲强，他既不懂尊重人，更不懂如何去爱人。
他让周北洋向她的解释，无非是他们现在是利益合作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