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采有些吃惊,“小姐明日不还要见贵妃娘娘?还有莫首领他们……”
云鸾打断她的话,“方才,我明明瞧见潜龙卫了,可白露却道一切如常。”
阿采立刻明白过来,脸色凝重。
“姐姐别着急,阿采马上去收拾。”
——
天刚蒙蒙亮时,一队骑兵赶到了京郊附近,进了一处藏于山涧的清幽别苑休整。
这处别苑是沈之珩前两年置下的,紧挨一处废弃的高塔,沈之珩派人将高塔修缮,围在院中,留了数位老仆在此打理。
帘幕遮掩,沈之珩坐于帐后,面容如玉,秀骨艳丽,若隐若现。
红药送了药进来,他未饮,却问:“送信人来了么?”
红药摇头,他便不再问,只沉着脸看公文。
不多久,送信的人便赶到,低声汇报了府中的情况。
“人还没走,但给了信,说是今晚趁夜出发。”
得知人还在府中,沈之珩松了一口气。
唤秦朝给自己肩上的箭伤换药,一边交待接下来之事。
侍卫领命离开,秦朝忍不住嘀咕出声:“公子为何不直接回府?”
回府了将人守住,便是插翅也难逃,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但秦朝不敢真的嘟囔出来,就怕他家公子心情一个不好再拿他开刀。
自打公子十天前接了京城的传信,那脸色就没有一日是好看的。
那纸上不过寥寥数语,不知写了什么,竟气的公子当场折断了一支羽箭。
偏偏北疆乌烟瘴气,那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更是块极难啃的骨头。
叛军占着天险,朝廷派了三拨人去都没有拿下,反倒折了不少兵马。
可公子不仅拿下了,还用了最最快最狠辣的手段。
捷报还没写,公子就先点了二十轻骑往京城赶,不仅如此,不知还同那薛家的毛头小子承诺了什么,就见那小子喜笑颜开,主动替他们打了个头阵。
这两日,他全身的骨头都快被马给颠散了,大腿内侧磨破了皮现在还没上药,兄弟们叫苦连天,却没一个敢在公子面前喊疼的。
公子能偶尔任性,可他得对手下的人负责。
眼见公子脸上的郁气散去不少,秦朝历劫似的松了口气。
沈之珩没回答他,却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歇着去吧。”
秦朝做梦都盼着公子松口放他去休息,此刻听见这句话顿时感动的几乎老泪纵横。
慈父般的目光从自家公子身上掠过。
公子长大了,知道体会属下们的不容易了,只是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任性……
一息之后,沈之珩察觉到了来自秦朝的注视,抬头:“你不累?再替我做件事?”
秦朝立刻苦了脸,“累,求公子饶了属下。”
秦朝离开后,沈之珩穿过庭院,登上塔顶,看向天边渐亮的曦光。
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皇城一处繁华锦绣的院落中。
“昭昭。”
他沐浴着晨光,眉眼漆黑恣意。
“你该乖乖在家中等哥哥回来,为什么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