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公主的视线一时没能从他脸上收回来。
内侍见状亦不敢催促,只低着头站在一旁。
“这位,看着眼熟,是谁家的小公子?”
内侍连忙回答:“回殿下,正是薛起林的独子,那位薛小将军。”
广阳公主轻笑了声:“薛晗,是吗?”
内侍笑道:“正是,公主好记性。”
“消了疹子后看起来果真顺眼多了。”广阳公主道。
见公主仍未收回目光,这人精似的内侍岂能不知公主在想什么,便讨好道:“殿下您看,要不要奴婢前去……”
“不急。”
广阳公主淡淡收回了目光,将手搭在内侍肩上,继续往楼下走。
“先去给本宫查查,这薛晗在那日宫宴与谁走得近,又见了何人,还有那疹子,是何时发出来的,再查查那沈家的四小姐。”
内侍一惊,“殿下的意思是……”
广阳公主哼笑一声,“去做便是。”
“是。”
——
云鸾回沈府,枣花胡同的事也传了过来。
得知季砚临弃了公主选瑞王,云鸾淡淡笑了。
他怕是还不知道广阳公主折磨人的手段,甚至还有恃无恐,以为瑞王爷就是那个最大的靠山。
若是他知道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押错了筹码,还要面对广阳公主的怒火,脸上的表情不知该有多精彩。
也不枉她这一番布置,叫他吃尽苦头,败在自己的野心上。
只是无法亲眼目睹仍是有些遗憾。
刚步入回廊,暴雨就落了下来,云鸾迎风而行,风雨将她的乌发吹得向后扬起。
眼角的余光瞥到山石一角,微微一愣,随即面不改色地往梨昭院行去。
沈老夫人这两日去京郊礼佛,有四叔母陪同,她不必去请安。
听雪观棋迎上前来,道:“小姐,方大夫已进府,管家将她安置在客院中,离咱们梨昭院不远。”
云鸾想起方知意心头便有些松快,连带着这暴雨的闷热也不那么难受了,便道:“去瞧瞧方大夫收拾好了没有,请她来梨昭院一趟。”
方知意很快便背着药箱来了梨昭院。
两人已有段时日不见,再见也未觉得陌生,相反仍有惺惺相惜之感。
方知意感激云鸾对她出手相助之恩,心中更认定她是一奇女子,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叙旧一番,方知意才拿出药枕,替云鸾把脉。
片刻后,方知意收回药枕,道:“你哥哥说的不错,你胞宫内仍有寒气淤积,恐难有孕,需得好好调理。”
恐难有孕?
云鸾蹙眉,“调理这个做什么?”
近些日子,她为了让自己的身体适应将来在外奔波的计划,每日晨起都要打两套八段锦,搁置许久的长弓也被她拿起重新练习,晚间更是不曾懈怠,早睡早起养精蓄锐。
可她休养生息不是为了成亲生子,而是为了逃走。
听方知意这意思,这话还是从沈之珩口中说出来的?
沈之珩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