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掩饰住脸上的惊讶,收回目光,转眸看向身畔的红药,红药微笑,“四小姐,公子说了,若您有疑问,晚些时候会告诉您答案。”
云鸾这才反应过来,这位贵妃娘娘……是沈之珩手下的人。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目光再次回到队伍之中。
广阳公主也来了,还是那副慵懒放纵的样子,走在她身畔的是秦王和衮王,秦王很年轻,约摸有二十来岁,一进入殿内,目光就寻到了沈之珩的所在,当场投去挑衅的眼神,沈之珩却根本没有理他。
衮王生得圆圆脸,看起来十分友善,也十分老实,却是秦王在这场朝堂博弈中的得力助手。
行走在三人身后的,还有一位衣冠高贵的中年男子,目光阴鸷,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云鸾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他是个跛足,心思一转,便知晓了他的身份。
听闻先帝在时曾驱逐过的一位王爷,其行事荒诞、性情狠戾、尤喜榻上折磨女子,后来私通后宫嫔妃被先帝打断了腿,流放至北疆,却也是前几日沈之珩同她交代过的,危险人物之一——离王。
离王一入场,那种阴湿瘆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女子席位上,在场的夫人们察觉到不善,低声叫身边的姑娘们垂头,云鸾也在离王看过来的一瞬间,深深地垂眸下去。
离王的目光扫了一圈,兴致淡淡,又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众人落座,萧帝照常一番致辞,才宣布宴席开始。
宫灯煌煌,丝竹渐起。
随着皇后娘娘一声令下,侍女们手捧鎏金食盒鱼贯而入,珍馐美馔的香气顷刻间盈满大殿。
云鸾垂眸饮宴,余光却仍忍不住瞥向御座之侧,那位贵妃娘娘正执壶为萧帝斟酒,萧帝不知同她说了什么,面上娇笑连连,而一侧的皇后娘娘目不斜视,看似平静,握紧酒杯的指节却是隐隐发白,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
云鸾无心享用这些美酒珍馐,只在心中揣摩着,这位贵妃,她当年是如何逃出北歧皇宫的,又是如何来到大梁后宫,成为萧帝最宠爱的贵妃的。
方才,她的目光曾与贵妃有过短暂的接触,可她似乎并不认得自己,眸光丝毫没有波动,便从她面上移开了。
抱着满腔的疑惑,云鸾再次将目光投向沈之珩。
锦衣俊秀的沈之珩正被一群官员围着,手中执盏,谈笑风生,他是那样温润儒雅,光风霁月,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逼迫那个她去委身萧帝的恶人。
宫宴更像是男人们的战场,此番更是酒酣耳热,暗涌不断。
众人以为的新秀锦衣侯并未得到萧帝多少青眼,身边围着的大臣渐渐去到了沈之珩身边,萧帝不停地命人将席上的好酒好菜送到沈之珩席上,惹得秦王十分不快,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有内侍悄悄溜进来,同季砚临说了什么,季砚临顿了顿,才起身离开。
眼见着他离开,广阳公主也同身边的离王说了什么,两人也一道离开了宫宴。
随后,秦王和衮王也离开了。
云鸾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微微勾唇。
萧帝身子不好,带着贵妃先行离场,皇后娘娘留下来寻了几家的命妇陪着说了会儿话,也道乏了便离开。
女眷席上顿时少了小半人,沈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叫云鸾扶着往侧殿走,要去歇息一番。
云鸾安置了祖母,脚步不停地带着红药往麟德殿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问红药,“怎么样?”
红药答,“人都出来了。”
待经过一处假山时,红药忽然停下脚步,示意云鸾藏起来。
宫灯在廊下投下模糊的影子,云鸾就站在假山的阴影里,看前方不远处的廊庑下,沈有窈正与一人拉拉扯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侯季砚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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