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临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心中暗骂沈有窈是个蠢货,他自身尚且难保,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触怒公主,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强压心头怒火,眼底血色隐生,他这个表妹向来自大目空一切,他还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只会拖他的后腿,若因她惹得公主迁怒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纵容她去母亲面前哭求,带她来参加宫宴!
可眼下众目睽睽,他不得不做出一副维护表妹的姿态,否则传出去,他季砚临连亲眷都护不住,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杀意,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不可,她毕竟是臣的表妹,若当众受辱,恐有损殿下威仪……”
广阳公主闻言看向他,忽而笑了:“怎么?锦衣侯心疼了?”
被广阳公主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季砚临后背发冷,不敢再言。
没想到广阳公主却道:“好啊,锦衣侯,为你的好表妹求情可以,不过,本宫有一个要求。”
她朝跪在地上的季砚临俯身,朝他耳中吹了口气,低声说,“今晚你来伺候本宫。”
话音一落,园子里便静的落针可闻。
贵女们纷纷以团扇掩面,遮不住眼中闪烁的惊诧与玩味。
公子们更是神色各异,有人别过脸去假装赏花,嘴角却勾起讥诮的笑,有人眼中幸灾乐祸,更有与秦王一党有过节的公子们,直接露出毫不掩饰的嘲弄表情。
众人交换着眼色,人群中传来压抑的窃笑。
谁不知广阳公主的寝殿就是男子的修罗场?进去的人,轻则沦为笑柄,重则……再难全须全尾地出来。
季砚临额角沁出冷汗,却强自镇定。
心中不明白今日他到底是撞了哪门子的邪?
若是不管沈有窈,他必定要落得个“冷血薄情”的名声,日后在世家中再难立足,连带着季氏一族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可若是应了公主……那他季砚临从此便是公主裙下的弄臣,沦为上京城最大的笑话!
什么锦衣侯的体面,什么朝堂前程,统统都要毁于一旦!那些清流文官们会如何看他?沈之珩一派的政敌又会如何讥讽他?
光是想象那些嘲弄的眼神,季砚临就恨不得当场掐死沈有窈!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可眼下,他别无选择。
季砚临眸光一凛,微微垂首,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羞愧神情,低声道:“不敢欺瞒殿下,微臣……微臣有隐疾,实在不堪侍奉公主,恐污了公主尊体……”
广阳公主眯了眯眼,狐疑地盯着他:“哦?什么隐疾?”
季砚临咬牙,似羞耻至极,声音压得极低:“微臣……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