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清冷,往来并无女患,再加上外边有秦朝守着,所以,沈之珩抱着脸色苍白的云鸾直接就入了诊室。
红药紧紧跟在后头,手中捧着披风,暖炉等物,待进屋瞧见方知意,悬起的心才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去。
昨夜,云鸾小姐突然昏厥,可把她吓坏了,她虽擅长解毒,但实在不通女科,只用了寻常的法子替云鸾稍稍缓解了疼痛,治标却不治本。
眼看着云鸾小姐躺在榻上生机微弱的模样,沈之珩罕见地动了怒。
这怒气不是朝别人,而是朝他自己——他捏碎了茶盏,瓷片扎入他的掌心,众人在即将离去时才察觉,那时他手上的血已结了痂。
“红药,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花费多少金银,付出什么代价,都请帮我救救她。”
他竟然对她说请。
她从未见过沈之珩如此慌乱过,情急之下竟真的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正是此时身在徐州城的女大夫方知意。
“方姐姐!”红药朝方知意喊,“快帮我家小姐瞧瞧,她昏了过去。”
方知意和阿芝皆还没回过神,待听到红药的喊声,又下意识去瞧那年轻男子怀中的少女。
那少女面色惨白,唇上血色褪尽,呼吸微弱,连额头上的鬓发都汗湿了。
方知意立刻上前执起那少女的手腕搭脉,神色专注,眉头微蹙。
凝神半晌后,她收回手指,这才请这位看起来不像普通人的青年坐了下来。
方知意微微叹息,“这位小姐素日里忧思过甚,肝气郁结,又兼寒湿内侵,胞宫受滞,癸水来时自然疼痛难忍。”
她声音沉稳,一边说着,一边取过银针,在云鸾合谷、三阴交等穴位上轻捻慢刺,“又受了惊吓,气血逆乱,这才一时昏厥,并无大碍,只是要好生调理,切记不可再受此等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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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来了癸水的缘故。
红药和阿采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沈之珩却仍是眉头紧锁,直到方知意道要为云鸾做治疗了,沈之珩才离开诊室。
红药上前,帮着方知意为昏迷的云鸾熏上了艾灸,又开了方子让阿芝煎药给她喂下,同时交待给红药和阿采一些病人的注意事项,待全部交待完毕,方知意才看向红药,道一声好久不见。
方知意是红药的好友,两人相识已有三年,虽不得见面,但平时便有书信来往,如今相逢,更是不胜欢喜。
方知意医术精湛,云鸾很快清醒过来。
腹中疼痛已然消失,身上也渐渐积聚了一些力气,只是还有些虚弱。
她虚虚地睁着眼睛,看见屏风前有人影晃动,以为是阿采,待他一开口才知是沈之珩。
他端着一只碗走进来,柔声道:“上个月你的癸水没来你不知道?”
“你身边那个小丫头也是个粗心的,根本不懂这些女子之事,待去了京城,哥哥为你寻个知晓这方面之事的婢女好好教你一番……”
云鸾听罢,这才回想起那会儿濒死的感受,心中后怕不已,眼中竟一下子落下泪来。
沈之珩正要将勺里的粥喂给她,抬眼就见她眼里的泪水,心便一下就化了。
他放下碗,将她的小脸微微抬起,拇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看着她浅声揶揄道:“被你耍的人是我,我还没哭,你倒哭了……”
顿了一顿,才又道:“是哥哥错了,以后再也不碰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