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尸体就扔在后院,草草埋了了事。
沈有然得知噩耗归家后,不见父亲,与母亲大吵一架,更与那奸夫扭打起来,竟被打瘸了一条腿。
之后他愤而出走,不知去了何处,后来沈老夫人病逝,他当街拦了灵柩,跪下磕了三个头,才又离开,此后竟是杳无音讯。
云鸾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是从季砚临口中说出的。
季砚临将关在地牢中,却对外放出消息称她已故去,沈家无人记得她,仅有沈有然来季府闹事要她的尸体,季砚临拿了一根她用过的簪子将他草草打发了事。
沈有然是个好孩子,本性纯善,与他的母亲完全不像一类人。
云鸾知道,这都得益于三叔亲自教养的缘故。
若非至真至善,又怎会教育出这样的孩子来?
初夏的照玉轩,翠竹森森,新篁初放,细长的竹叶被风一拂,便簌簌摇曳,筛下满地碎金似的光斑。
沈之珩在林中收了剑,便回去房中沐浴,待沐浴完,归舟便来询问今日去何处,要穿什么衣裳。
沈之珩看了眼衣柜,下意识就想起云鸾送他的那身衣裳来。
归舟见他望着衣柜不作声,便打开柜子将那身衣袍捧了出来,问:“公子,今日要出去见客,穿四小姐送来的衣裳可好?”
沈之珩垂眸看着这套衣裳。
她十分了解他的喜好,这衣裳做的好,既不显奢靡,又处处透着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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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珩抬手,指尖抚过领口细密的针脚,看到“平安顺遂”四个小字,眼前忽又浮现昨夜轩窗下她的身影。
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却学着大人哄着幼弟,笑眼温柔,眸光清润,格外动人。
这难免不令沈之珩想得更多,许多年前,在那寒冷的北地,两人都是那般年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每晚将她揽在怀中,轻哄着入睡的。
只可惜,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公子?”归舟见他出神,轻声唤道。
沈之珩这才回神,唇角不自觉浮起一抹浅笑:“就这身吧。”
归舟一怔,自家公子向来冷峻,何时露出过这般神情?
那笑意虽淡,却如春冰初泮,好看的令他都眼前一晃。
待要细看,公子却已收敛神色,只余眼底一抹未散的柔光,恍若错觉。
归舟拿了衣裳,正要给沈之珩换上,却见秦朝在外面晃荡,手里拿着一封信,面有古怪,看到室内的沈之珩,下意识就将信给藏在了身后。
“朝哥,你手里拿着什么呢?干嘛还藏起来?”眼尖的归舟忍不住扯开嗓子喊。
他还生着秦朝的气,气秦朝不跟他打声招呼就把他的桂花糖送给了那个小花猫。
沈之珩闻言也看了过去。
秦朝只好进来,从背后拿出那封信,递给沈之珩,“公子,京城里送来的信,跟薛老将军的那封放在一起的……”
说着,还偷偷觑着沈之珩的神色。
沈之珩接过那信一瞧,只见上面写着:“沈四小姐亲启”。
却是薛晗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