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马车来到窦家庄,停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庄子前。
小徒弟在外边喊:“师父,庄子到了。”
窦大夫这才从睡梦中惊醒,双手搓了搓脸,正要起身,忽然瞧见云鸾主仆,吓了一大跳:“你们怎么还在车上?”
云鸾这才道:“窦大夫,今晚我们姐妹能否借个宿?”
窦大夫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鸾和阿采。
“我一个老头子,带着你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来我家借宿,这,这成何体统?”
云鸾道:“我妹妹是病人。”
阿采顺势哼哼,“姐姐,这大夫的医术到底行不行啊,我伤口好疼。”
窦大夫叹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罢了罢了,医者父母心,你们随我来吧。”
说罢唤了小徒弟一道开门,先往院子里面去了。
云鸾下了马车,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背了,她解开披风,将小心翼翼从马车上下来的阿采揽入怀中,进了庄子。
先前那妇人和大夫早已下了车,在那之前,窦大夫仔细问了那妇人自家男人的病情,妇人详细说了,窦大夫表示问题不大,又同那中年大夫分说了一番,最后送了些药材给那妇人。
云鸾当时没有说话,却也知道窦大夫不是什么坏人,只想着等到了庄子,再做打算。
庄子不大,因久无人打理,瞧着有些空荡荡的,穿过庭院,窦大夫引着两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前。
“这是老夫白日里问诊休憩的地方,今晚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来,让老夫瞧瞧丫头你身上的伤。”
云鸾扶着阿采进了屋,趁着窦大夫替阿采看伤时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室内。
房间也不大,墙上挂着幅人体经络图,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药枕和几本医书,槅扇后头,便是休憩的地方。
窦大夫拿来药箱,给阿采的伤口重新包扎了,转头见云鸾冷的抱着胳膊,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见怪,老夫不坐诊的时候才回来住段时间,家里是有点冷清……”
云鸾没说话。
何止冷清,简直冷的如冰窖一般。
“老夫去给你们烧个炭炉来,”窦大夫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道,“夜里若是有什么不适,尽管叫我。”
等窦大夫走远,阿采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大眼睛闪啊闪,哪里还有半点病态。
她压低声音道:“姐姐,这老头可靠吗?”
云鸾走到窗边,将那合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望向院子里面。
“窦大夫在扬州行医多年,口碑极好......”
阿采点点头,“那就好。”
话音刚落,便听云鸾又道:“他可能是楚淮的人。”
阿采不认识楚淮,便问:“楚淮是谁?”
云鸾道:“楚淮是我大哥哥的人。”
“大公子?大公子不是……”
说到这里,阿采猛地闭嘴,她想起出城的时候,她要唤大公子,姐姐捂了她的嘴。
云鸾把阿采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将她受伤的手放进披风里,“你先在此躺着,我出去看看。”
云鸾去了很久,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已提了一个装满红炭的小炭盆。
她将小炭盆搁在屋里,又转身出去,端来一碗朱雀汤放在床头。
“喝吧,庄子里没什么好东西,鸽子蛋倒是还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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