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见识了这番闹剧,连番喟叹,自沈帝师去了后,沈家竟是没落到这般模样,这满院子的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女娃——她竟是将荣王殿下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
正要吩咐属下将人带走,忽觉鼻尖一凉,仰头一看,乌云密布的空中似有柳絮飘洒,纷纷扬扬的,竟是飘起了雪花。
三月飘雪,在如此温暖的扬州倒是十分罕见,众人一时愣住,盯着那回旋蹁跹的雪片忍不住有些晃神。
徐庶微微蹙眉,这时飘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时,一个亲兵进了院子,与徐庶低声说了什么,徐庶沉吟半晌,面上有些难看,“王爷忽传急信,本将怕是暂时不能将人带走了。”
沈修连忙上前一步,讨好笑道:“徐校尉放心,晚些时候下官会亲自派人将她送到王府的。”
徐庶点头,“也可。”
沈修松了一口气,看着满院子的寒光,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这边的守卫,您是否可以撤了?”
徐庶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点了一拨人,“你们几个留下来,把人都给我看牢了,其余人,跟我走!”
沈修一愣,不解其意,但瞧见徐庶上了马要走,忙谄媚道:“那徐校尉您看,王爷那边……”
徐庶看向目光殷切的沈修,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道:“沈大人的忠心,本将已看在眼中,你便且在此处等着,晚些时候王爷自会召见。”
说罢就带着剩余的人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先前气势汹汹闯门的是他们,接着剑拔弩张地抓人的也是他们,最后说走就走的也是他们。
这一番变故弄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鸾被擒,倒是完全顺从了下来,沈修踱步到她面前,伸手拿过秦妈妈手中的小弓,垂眸看了一眼,见那弓的不起眼处,刻了“映玠”二字,便道:
“你的箭术,是珩儿教的?这弓,也是珩儿给你的?”
云鸾没有说话,沈修将那弓用力折断,扔在地上,嘲讽道:“不明来路的野种,也配肖想珩儿?”
云鸾被关了起来,沈修又点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在门外守着,吩咐人去外院准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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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越飘越稠,方才众人出来都没披上大氅,这会儿才觉得冷,众人又忙不迭的往屋里去。
大概是吓得狠了,崔氏眼皮直跳,心慌的不行。
缓了会,崔氏才吩咐秦妈妈把昏迷的沈有窈抱回房中清洗换衣,又打算去看老太太,却吃了个闭门羹。
崔氏怀着孕,原本就一夜未睡,又经历这么一遭,不由得心中发堵,眼前发晕。
又唤了丈夫两声,问他要不要去里间小憩片刻,沈修也不答,只是沉沉地阖上了眼皮,竟是一副不愿理睬的模样。
崔氏热脸贴了冷屁股,知道丈夫还在为方才的事置气,又想起昨夜的糟心事,索性也不问了,只问起秦妈妈先前那回事。
秦妈妈一头雾水:“夫人,奴婢敢发誓,奴婢亲手将那丫头关关进了柴房,着人看着,等奴婢带着官差找去时,莫说那丫头了,连看人的婆子都失踪了,青天大白日的,难道见鬼了不成?”
崔氏沉吟半晌,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叫秦妈妈瞒着众人私下去找。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大地蒙了一层纱,地龙越来越冷,崔氏忙吩咐人去外院取上好的银丝碳来烧了取暖。
陶氏与姜氏也坐不住,打算带着丫鬟打道回府,谁知到了院门口同那取炭的小丫头一道被拦了下来。
崔氏亲自去问,才知道是荣王的命令。
她一时心中直犯嘀咕,明明荣王要的是沈云鸾,怎么他们倒像犯人一样被关了起来?
崔氏有心将这情况告知沈修,可想起沈修昨晚看着她时那阴鸷的眼神,她又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了——
她成日里对他嘘寒问暖温柔小意,他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勾搭上了自己的婢女,还让那婢女也有了身子!
崔氏想起这事就气的肝疼,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终究是一转身,到隔壁屋中看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