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轻叹了口气,道:“请两位继续注意矿上的情况,若有什么异动即刻传信。另外,这几年矿场到底开采了多少矿石,几位可有数?”
两位矿工管事都说只有个大概,毕竟他们都是各管各的,并不能得到精确的数字。
负责运输的黝黑男子:“所有的矿都要从矿场出去,但这些并非全部由我们负责。还有南中本地人,和其他一些从外面来的人。我们负责大概占了六成左右,剩下的我跟那些领头的也相识,或许可以帮公子打听,只是需要些时间。毕竟有好些人如今还在外面没回来。”
谢梧摇头道:“太危险了,如果有刻意隐藏的部分,是绝不会交给你们这些外来者押运的。一旦你找上那些人,恐怕会打草惊蛇。”
黝黑男子思索了良久,眼睛一亮道:“矿场负责修理打造工具的铁匠是我的同乡,他的工坊对着往外运矿石的大门,而且矿上的人都会找他修理器具,他认识很多人,或许可以找他打探打探消息。如果出入较大的话,或许可以估算出来。”
谢梧问道:“可靠么?”
男子点头道:“可靠,我们是同乡,还有些亲戚关系。他先前还总说,他年纪不小了,过两年矿场恐怕就不会要他了,想求我引荐在外面找个营生。”
谢梧点点头,叮嘱道:“千万小心。”
接着谢梧又问了一些零碎的事情,方才送走了三人。刚一转身,沈缺也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谢梧有些歉疚地道:“沈指挥使,对不住,看来我们暂时拿不到详细的账册。”沈缺道:“不,莫会首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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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梧知道他说的是孙恺的人意图挑动矿工的事,也不由蹙眉道:“此事非同小可,沈指挥使有何打算?若是真让这些人挑动了那些矿工,叙南卫能派多少人?恐怕也未必能压得住吧?”
叙南卫的职责是镇守叙州,除非真的有谋逆大事,否则不可能将整个叙南卫都调过来。即便整个叙南卫都愿意配合,大批兵马进入建昌卫的地盘,会不会被拦也不好说。
大庆这样的驻军设置,极大的避免了将领拥兵自重的可能,但同样调兵程序之复杂繁琐,也让人十分头疼。
沈缺眼神冷厉,沉声道:“鼓动矿工对抗朝廷,也是死罪。既然他们活得不耐烦了,我便先送他一程。”
谢梧对沈缺的行事不予置评,只是提醒道:“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恐怕是已经起了杀心,沈指挥使千万小心。”
沈缺望着他,道:“说来是我们对不住莫会首,将你牵扯进这些事情里。眼下这里恐怕会很危险,沈某要去处理矿场的事,莫会首不如先回蓉城?”
谢梧挑眉道:“我同沈指挥使一起来的南中,若是沈指挥使在南中出了事,我却自己毫发无伤地回去了,要我如何面对朝廷的质询?”
沈缺不答,谢梧笑道:“沈指挥使不必在意,莫某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白走这一趟。您自去忙您的,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见沈缺目露疑惑,谢梧叹气道:“南中民风彪悍,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替沈指挥使往周围两个部族走一趟吧。矿上有不少青壮都是他们的人,九天也能找到人跟他们说上话。如果真出事了,他们的族长头人肯出面,情况也会好得多。”
“多谢。”沈缺正色道。
谢梧微笑道:“客气,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应该同舟共济。当然,若是事后锦衣卫能给九天会行些方便,就更好了。”
沈缺一向冷漠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片刻后才微微点头道:“好。”
谢梧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好?意思是往后锦衣卫会给九天会行方便?
沈缺却已经转身往外走去,谢梧也不再追问,慢悠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