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没说,如今世道看着就不安稳,肃王和宁王不说,就连蜀王隐约也有些蠢蠢欲动,谁知道吕雄背后又是谁?
九月闻言不由思索起来,秋溟却只是看看两人并不说话,只是专心地策马赶路。
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说得太深了他听着也头晕。
次日傍晚,蜀王府门前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谢梧并没有带九月和秋溟,而是带了刚赶到蓉城的孟疏白和桑娘子登门贺寿。
马车到了蜀王府门外,桑娘子拿着巴掌大的铜镜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妆容,娇笑道:“托公子的福,这还是我头一次参加王妃的寿宴呢。”
谢梧穿着一身浅紫色锦衣,面容清俊,眼眸如星,微微挑眉一笑倒是带着十分的风流写意。这模样看起来与谢梧没有丝毫的相同之处,哪怕是申家人站在跟前,只怕也认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这才是九天会首莫玉忱,对外的真面目。
“一会儿小心点,如果有事就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谢梧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桑娘子立刻就收起了戏谑的表情,脸上露出几分夸张的惊恐,“公子莫不是说,今晚会出事?”
谢梧起身往外面去,只留下一句,“随口一说,谁知道呢?”
看着谢梧掀起帘子出去,桑娘子看向孟疏白。
孟疏白把玩着手中折扇,一派读书人温文尔雅的模样,“我说让钟朗来,你偏要自己来,现在做这幅模样给谁看?”
桑娘子轻哼一声,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秀眉轻挑笑道:“这话孟管事应该对自己说吧,咱们三人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像是孟管事。”
“区区蓉城,还没有能让我桑嫣然怕的人。”说罢桑娘子朝孟疏白挑衅地一笑,“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求我救你哟。”
外面谢梧敲了敲车厢,“两位,需要我等你们聊完吗?”
桑娘子这才应了一声,低头出去脸上又是一派端方大气的模样,整个蜀中的商户见了也要恭敬地称一声桑管事。
九天会在蜀中颇负盛名,会首莫玉忱以下最有名的便是孟疏白桑嫣然和钟朗三人了。
孟疏白原本是蜀中有名的才子,身上有着举人的功名,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科举跑到九天会去当个管事。
钟朗是南中人,当年遇到谢梧的时候还是个只会打架卖苦力,连饭都吃不饱的年轻人,如今管着九天会各地产业的护卫和商队,但整个蜀中知道他真正来历的却寥寥可数。
至于桑嫣然,她有着一个极其温柔美丽的名字,若只听名字恐怕都要因为她是哪个富家小姐或者读书人家的姑娘。
但实际上她是个江湖中人。
不仅她是江湖中人,她的夫家也是江湖中人,她的丈夫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门的管事。因此,桑嫣然不仅是九天会的管事,同时还要在秋溟等人不便出席的场合兼任谢梧的护卫。蜀中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少,寻常人也不怎么愿意惹这样一个背景复杂的女煞星。
桑嫣然和孟疏白跟在谢梧身后,走向了蜀王府大门口。
正在门前迎客的王府总管看到三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莫会首,快里面请。”
谢梧拱手笑道:“长史辛苦了。”
总管笑道:“哪里,我们二公子上月特意去涪城,不想正巧会首出门了,今天会首能拨冗前来,王爷王妃还有公子想来都很是欢喜。会首快里面请。”
谢梧侧首朝桑嫣然点了下头,桑嫣然已经将捧在手里的锦盒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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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王妃芳辰,不成敬意,还望不要嫌弃。”
总管连忙亲手接过,又转手递给身后的侍从,亲自引了三人入府。
今天的蜀王府满是喜庆之色,一进去谢梧就看到好些面熟的人,蜀王府恐怕是将整个蓉城的权贵富户都请来了。谢梧更注意到,许多宾客身边都带着未婚的少女,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方才这位王府总管看到谢梧身边只跟了桑嫣然和孟疏白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她也没有错过。
“玉忱兄。”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谢梧抬头去看,就看到一个锦袍玉带看上去不足二十的年轻人正快步朝他们走来。
“二公子。”总管连忙恭敬地行礼,这人正是蜀王府的二公子秦睦。
谢梧挑眉看着走向自己的青年,他们有这么熟吗?
片刻间秦睦已经到了跟前,十分自来熟地朝谢梧笑道:“玉忱兄,前段时间我去涪城,他们说你去了夔州?”
谢梧微微点头道:“正是,夔州那边出了点小事,我便过去瞧瞧。让二公子白走一趟,着实是抱歉。”
秦睦爽快地笑道:“些许小事何必放在心上?只是去年年底在左布政使府上的宴席上见了玉枕兄一面,在下便心向往之想要与兄结交,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上个月府上要往各处送请柬,我才抢下了这个差事,还望玉忱兄不要笑话。”
谢梧道:“二公子天潢贵胄,能得公子青眼是在下之幸。若还说什么笑话,岂不是莫某不识抬举?”谢梧现在看出来,这位一向存在感不高的二公子,是真的打算和她攀交情。
秦睦欢喜地道:“既然如此,玉枕兄就别唤我什么二公子了,我字仲温。”
“仲温兄。”谢梧从善如流地道。
秦睦满意地笑了起来,朝总管挥挥手,拉着谢梧就往里走,“我带你去见父王母妃。”
谢梧也不反对,不着痕迹地朝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任由他拉着走了。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总管是头一次见识自家公子如此热情的模样。当下对被留下来的孟桑二人也更客气了几分,笑道:“让两位见笑了,两位请随在下往后面喝茶。”
孟疏白点点头,笑道:“总管客气了,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