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跃的“兔子灯”一个接一个地从外向内沿跑道方向依次闪烁,就像一只雪白的兔子在跑道中线上笔直地奔跑,准确地提示飞行员跑道的方向与位置。
时钟指向了七点三十二分,那些盘旋的飞机里应该会有一架国航的波音737,项昀正驾驶着这架钢铁巨兽,准备降落地面。
徐颂宁在心里默念。
“起落平安。”
为项昀,为天上的飞机,为无数的乘客。
项昀发来一条消息:T2航站楼等我。
徐颂宁:好噢,项机长
徐颂宁收拾东西去航站楼等他,她刚到那儿,就看到项昀拉着飞行箱朝她走来。
天气微微热了,项昀解开外套扣子,里面的衬衫熨烫得笔挺,西装裤显得他腿长,这一身干净帅气,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
项机长太惹眼了,这也是个小困扰呢。
项昀走到她面前,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便问她:“等久了?还是困了?”
徐颂宁揉了揉脖颈,丝毫没有盯着人家看会不太好的觉悟,懒洋洋地回答:“没多久啊,走吧。”
保时捷停在车库,徐颂宁休息了一会儿,没有刚下机的项昀疲惫,她提出自己来开车,项昀也没有拒绝。
一天飞三段,的确是有些累。
徐颂宁开车的时候,他就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徐颂宁一边开车,一边琢磨,昀哥的生日到底是五月多少号呢?真有那么好猜嘛?难道是五月的什么特殊日子?
“你好像有点心事?”项昀开口。
徐颂宁余光瞥见他仍然闭着眼,只是动了动唇,趁着红绿灯的时候,她大胆地盯着项昀锋利的五官看,眼睛一眨不眨,还不忘回答问题。
“是有一点心事。”徐颂宁故意话只说一半。
非要说心事,其实就是刘主任让她去参加航校宣讲的事,事情涉及她师父,她不太愿意多说,这些尘封的往事,再次提起来也只会让人徒增烦恼。
项昀忽然睁开眼,红灯还没结束,两人的目光就这样撞到了一起。
“不方便说?”
他没有问徐颂宁干嘛一直盯着他看,旁边人的视线,哪怕他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只是他不说。
导航提示即将绿灯。
这些事没人问,她可以埋在心里很久。但一旦有人走过来,敲敲门,说他想听听以前的故事,那扇紧闭的门就动摇了。
徐颂宁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知道我们管制员刚见习的时候,都有人带吧。”
“嗯,飞行员刚下机队,也有教员带着飞。”
“你们那是教员,我们这是师父。我以前有个师父,他吧,是一级管制员,古板严厉,但又是真的教你东西,跟着他学指挥飞机,我学到了很多,是他带着我从见习转成了正式管制员。没过多久,他因病转岗,我还经常去看他,因为一些事,我跟师父的联系也少了,慢慢地不联系了,其他人可能就很不理解吧,觉得我……”
徐颂宁顿了顿,目视前方,语气很轻地接着说:“觉得我是白眼狼,借师父的力转正后,就把人给忘了。”
半晌,车里没人说话,静得有些让人窒息,急需什么话来打破沉寂。
徐颂宁的呼吸很轻,她想找个话题随便糊弄过去时,项昀开口了。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