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人应道。
入夜,伽蓝寺陷入寂静,因伽蓝塔走水一事,伽蓝寺暂时封寺休整。
宜夏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缓步踏上木制的台阶,台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今晚是十六,月色明亮,如清辉一般照耀着整座伽蓝塔。宜夏走到塔顶,塔顶上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宜夏放下手中的琉璃宫灯,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内。
突然一个冷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王妃此时烧香,求的是什么?”
宜夏毫无畏惧,没有回答章绪的话,反而淡然地笑道:“你可知道这座释迦牟尼佛像的手势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什么?”章绪瞟了一眼那佛像,释迦牟尼佛他不是没见过,只是从不知道佛像的手势还有什么含义。
宜夏看着释迦牟尼佛道:“佛祖左手上举平身于胸前,掌心向外,手指向上舒展,这是施无畏印,令众生心安,无忧无畏无怖;右手覆于右膝,指尖触地,这是降魔印,意味着佛祖既有降魔的金刚手段又有安抚众生的菩萨心肠。”
章绪冷笑道:“王妃想让佛祖显灵怕是不能了。”
宜夏弯唇道:“我一向不大依赖神佛,遇事求佛不如求己。”
“说得好,这一点上我倒是很认同王妃。”章绪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匕首在月色下泛着锐白的光芒,他把匕首插在栏杆上,阴冷地道:“王妃是北齐人,与永平侯是舅甥,后又被文景帝封为昭明公主嫁入南楚,与陛下算是兄妹,如今陛下和永平侯都被押在南楚,王妃竟能安然度日,当真是嫁鸡随鸡,嫁到了南楚便忘了自己的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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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前的大周时期,那时没有南楚、没有北齐,天下一家。而后战乱频起才分了四国,这么算起来,四国百姓都曾是同样血脉。”
章绪蓦然拔起匕首架在了宜夏的脖颈上,阴狠地道:“我可没时间跟王妃在这里闲聊,说吧,陛下和朝臣们关在了哪里?!”
宜夏还是十分淡然,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要约在伽蓝塔?”她微微侧头抬眉看着章绪,“因为你想救的人就在这里。”
章绪心里一震,匕首向前压了几分,“说清楚!”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宜夏弯唇笑道:“大人不信神佛,自然对寺庙了解得不多,殊不知佛塔下一般都建有地宫的。”
章绪大为震动,陛下和朝臣们就关押在这伽蓝塔下么?他们在伽蓝寺附近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陛下和朝臣就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宜夏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挑唇道:“我劝你心绪别太激动,否则药力发作得会更快。”
章绪一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控制不住,双腿也开始发软,逐渐头晕目眩起来。匕首“当啷”一声掉下去,他的手扶着栏杆,咬牙道:“你……”
宜夏将匕首踢到一旁,看着释迦牟尼佛像道:“没想到吧,我敬献给佛祖的三炷香里加了点东西。这就是我的金刚手段和菩萨心肠,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放了你,你既然这么惦记着宋时钦,那就到佛塔下与他作伴吧。”
章绪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先前与他东拉西扯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香里的迷药充分发挥,可这是什么迷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章绪眼前一黑,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消失在昏迷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