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刚被拽走不久,宝钗也觉得心里头乱糟糟的,与黛玉说了一会儿话,便回蘅芜苑去,临了又提醒黛玉一句,叫她记得出门添件衣裳。
待宝钗也已回去,黛玉方才松了口气,以为蒙混过关,又整理起林思衡送来的那束花,见着紫鹃进来,随口说道一声:
“紫鹃,你来瞧瞧,这花摆哪儿才好?”
紫鹃看了两眼,笑道:
“自然是看姑娘的心意,姑娘若是喜欢,就摆的近些,若是不喜欢,就拿的远些...不如就摆在案头如何?”
黛玉嗔了紫鹃一眼,也没反驳,故作随意的点点头,紫鹃便笑嘻嘻的花瓶接过去,往黛玉床边案头一搁,嘴里还道:
“到底是伯爷对姑娘上心,时时刻刻都能想着姑娘,换作旁人,别说是这般威严肃重的大将军,就是寻常百姓之家,也难有这样体贴细致的,哪里还能想着亲手摘花来给姑娘作妆点...”
黛玉轻哼一声,强压着嘴角,款款坐在一旁:
“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不成?叫你这样说他的好话,可惜这会儿他人又不在这,也听不着,岂不白费了你的心思?”
紫鹃还当黛玉仍在为傅秋芳的事情气恼,顿了一顿,小声劝道:
“我说句话,姑娘可别恼,似伯爷这等身份地位,虽一心心疼姑娘,也免不得外头那些蜂啊蝶啊的,不要命的往上头扑。
便不说伯爷这等人物,连琏二爷和宝二爷,这等事情也听得多了...况且姑娘与伯爷正是青梅竹马,羡煞旁人,实犯不着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坏了你们之间的情谊。”
黛玉瞅她一眼,撇了撇嘴,她早就被林思衡哄的顺过了意,不再为傅秋芳的事情气恼的了。
况且也想的明白,只要师兄待她还是独一份的好,既然师兄能包容她的小意脾性,她难道还不能包容师兄的那些臭毛病?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将来多个姨娘罢了,总好过真出去花天酒地...
最关键的,若眼下单为一个傅秋芳就伤神气恼,谁知道这大观园里头还有几个心里头藏着奸的呢...
黛玉虽已想的明白,却也并不与紫鹃说这些,闲来无事,便起身往古琴那边走,准备抚上一曲,不料她这一动,紫鹃眼角一瞄,却奇道:
“姑娘这盘扣怎么散了?”
黛玉怔了一下,僵硬着脖子,艰难的往自己腰间瞄了一下,果然见着自己腰侧的一颗盘扣不知何时竟松散开来。
小脑瓜里轰然一声,炸的她人都懵了,她如何能不知道,必是方才那歹人趁着她心慌意乱的时候,偷偷做的手脚,只好在里头还有一件白色里衣,除了更显得黛玉腰肢纤纤一握,倒没显露出别的好景色来。
饶是如此,也足以叫黛玉羞臊不堪了,若只被紫鹃瞧见倒还好,偏偏黛玉又想着方才宝钗几次三番的劝自己添件衣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必是叫心里藏奸的宝姐姐也瞧去了,还不知道要叫人怎么想呢...
黛玉都不敢往下深思,只恨自己方才昏了头,竟没察觉,如今竟连补救也晚了,面皮跟火烧一般,红的发烫,娇呼一声,胡乱把紫鹃跟雪雁推出去,自己一个人往被窝里一扎,脑袋拿被子一蒙,两只脚儿勾着绣鞋一阵踢腾,又装起鸵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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