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兄台”脱口而出,肃王说的随意极了,常慧昌却忍不住正儿八经的打量起,眼前这位皇亲贵胄来。
肃王是久经行伍之人,身上自有一股凛然威仪的气质。
若寻常武将,坐到他这个位子,必定粗鲁傲慢,凶神恶煞。
肃王却端方有礼,谈吐不凡。加之他渊渟岳峙,气质儒雅,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这人乃一阶儒生。
然而,胳膊与腿脚上传来的疼痛,却明晃晃的告诉常慧昌,这根本不是那软脚虾的文人,而是正儿八经在战场上历练回来的杀神。
常慧昌眸中不由多出几分敬重。
他再次拱手说,“方才草民以为您是那昌顺侯的帮凶,对您下了重手。您不仅没与我计较,反倒手下留情。肃王厚德流光,小民谨记在心。”
“兄台客气了,说什么手下留情,兄台的身手世上少有出其右者。真要是继续打下去,谁更胜一筹还难说。兄台如此推崇我,到让我汗颜……”
两个大男人这还惺惺相惜上了。
这一幕看的众人瞠目,他们属实没想到,刚才还打的热闹,怎么说收手就收手?收手了还能这么快交上朋友,你们男人的友谊来的这么随便的么?
正在赵灵姝无语时,小胖丫急慌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爹,爹你怎么了?我听人说你和三舅交手了,爹你受伤没有?”
小胖丫一溜烟跑过来。
方才外边围了一圈人,常府的下人全在这里看热闹。她跑的急,也没看清里边是怎么个情况。
如今走到跟前,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路,小胖丫看到里边的画面立刻瞪圆了眼。
不是,下人说你们打的热火朝天,简直像是碰到了杀父仇人,可事实上,你们俩言笑晏晏,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小胖丫一脑袋浆糊,人都蒙了。
许久后,她呆呆的问了一句,“你们没打架啊,那刚才谁在打架?哦,是昌顺侯来了,三舅打,额,昌顺侯呢?”
赵灵姝也四处瞅了瞅,她那渣爹呢!
随着赵灵姝转悠着脑袋四处找人,众人也都忙活起来。
终于,孙叔家的二小子惊喜的喊了一声,“侯爷在那盆桂花树后边坐着呢。那花盆太高了,那侯爷都挡住了。侯爷,侯爷,哎呦,侯爷吐血了。”
常慧心听闻赵伯耕吐血,脸一下子白了。她一把抓住赵灵姝的手,“你舅舅……”
肃王此时看向她,双手不受控制的紧握成拳,眉心微微蹙起。
常慧昌敏锐的看到这一幕,眸中的神色顿时更深邃了几分。
“放心,出不了事儿。我下了多重的手我知道,他顶多身上有点淤青,人肯定死不了。”
常慧昌看一眼肃王,也多亏肃王拦了那一拳。
那时候他已经打出血性来了,手上也没了轻重。若那一拳砸实在了,能把赵伯耕五脏六腑打烂了。
许是肃王看出了不妥,这才拦了一栏。若不然,真把赵伯耕打出点好歹,这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常慧昌再次对肃王道谢,“有劳王爷方才出手。”
肃王说,“兄台不是滥杀之人,即便身上蓄足了力,那力气也不一定全部砸在昌顺侯身上。况且,本就是昌顺侯动手在先,他又确实有愧于令妹,兄台为至亲出气,即便真将昌顺侯打出个好歹,宫里那边也不是说不过去。”
常慧昌深深的看了肃王一眼,倏地一笑,“不管如何,到底是多谢王爷了。”
“客气。”
这么会儿功夫,赵伯耕身边的砚明总算摸到了正确的药瓶,他赶紧打开药瓶,倒出里边的药丸子,一把塞进赵伯耕嘴巴里。
赵伯耕将药丸子咽下去,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一把挥开砚明,拄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
他指着常慧昌,摇晃着身子说,“昨晚是你暗算我没错吧?你别以为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我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施行的这鬼蜮伎俩。常慧昌,有胆量害人,你倒是有胆子承认啊。”
常慧昌冷嗤一声,冲着赵伯耕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狗杂种,我做什么鬼蜮伎俩了?人坏事做多了,总会遇见鬼。你这么欺负慧心他们娘俩,你掉粪坑纯粹是老天爷看你不顺眼了。老天爷咋就没淹死你呢?你说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怎么还有脸面走出来丢人现眼?”
常慧昌他挥挥手,努力驱赶面前的空气,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一股屎尿味儿,昌顺侯你身上的粪便是不是还没洗干净?怪不得你嘴巴那么臭,听说你那天还吃了……”
“常慧昌!我看在你是我过往小舅子的份儿上,不计较你今天打我这事儿。但你再敢满口喷粪,我必定……”
“是我口中喷粪么?我又没掉到粪坑里,我怎么喷粪?倒是侯爷你,听说不仅满身粪便,还爬了满身驱虫。侯爷你身上的污秽洗干净了么,你就丢人现眼?你走在大街上,没人捂鼻子嫌弃你臭么?”
赵伯耕被常慧昌气红了眼,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再次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说话不及就朝常慧昌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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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快躲!”
常慧昌轻松躲开了,还一脚将赵伯耕踹飞出去。
“今天这脚就教你学个乖,以后没有证据的事儿,可不要再胡咧咧了。若不然,我们常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好,你们常家当真好的很!”赵伯耕咬牙切齿,嘴角流出一行血线。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满眼恨意的看着常慧昌等人。
“行,我记住你们常家了。常慧昌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大话谁都会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常慧昌道,“四娘,幸好你与这人断干净了,不然,只是想想你后半辈子的时间,都要浪费在这蠢货身上,我就难受的慌……”
常慧昌还在说着什么,赵伯耕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他纯粹是自取其辱!
赵伯耕都来不及与肃王打招呼,便狼狈的带着砚明跑出了常宅。
常宅外边围着一圈看热闹的邻居,这些人看到赵伯耕黑着脸带着下人走出来,俱都吓的赶紧往后退。
待赵伯耕离开,身影拐过胡同不见了,左邻右舍才大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昌顺侯?不都说此人容貌倜傥,勉强也称得上是一代风流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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