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姝的病情一得到稳定,金嬷嬷就火速派人往京城送信。
这时候天都晚了,马车火速载着人出发,等到了昌顺侯府门前,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红叶是一路哭着跑进府里的。
她今天哭了很长时间,双眼都肿成核桃了。下车往府里狂奔时,甚至还被看门的下人拦住问话,等确认眼前这人确实是跟着大姑娘出门的红叶,守门的下人这才满眼狐疑的放人。
红叶全不知她这一路哭来,惹来多少人的好奇。
她现在无暇顾忌这些。
她只要一想到姑娘今天受的罪,就哭的停不下来。
多坏啊!
外人欺负姑娘就算了,他们院子里的人还跟着暗害姑娘。
姑娘和夫人平日里从没亏待过他们,那些人良心都是黑的么?
红叶顾不得府里的规矩,撒丫子往蔷薇园去。
沿路有看热闹的婆子好心提醒她,“你是要去寻大夫人吧?大夫人刚刚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园。”
大姑娘从金光寺回府后那几天,有大姑娘拦着,大夫人顶多每天早起去松鹤园露个面,晚上是不过去的。
可大姑娘一离府,老夫人就开始重规矩了。
今天不仅让大夫人在跟前伺疾一天,就连大夫人回蔷薇园用晚膳时,老夫人还不忘阴阳大夫人,说大姑娘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这个时间还没回府,八成是跟她这个母亲学的。
这句话在天黑前就传遍了全府,府里人都知道,大夫人这是又被老夫人下脸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老夫人是婆母呢?
都是做人媳妇的,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婆子说:“大夫人不知道是去伺疾的,还是去请安的,总之才刚去一会儿,一时半刻应该回不来。你若有要事寻大夫人,还是往松鹤园去吧。”
“对了红叶,大姑娘和刘嬷嬷呢?这天都黑了,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大姑娘是留在肃王府的别院了么?”
“你这哭什么呢?是犯了错被大姑娘责罚了,还是回程时磕到马车把眼睛磕肿了?”
“把眼磕肿了,哈哈哈哈……”
沿路碰见的丫鬟婆子,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俱都凑到红叶跟前八卦她。
红叶眼泪流的更凶了,气性上来直接将这些人往一边一推,顺着缝隙就跑了出去。
等红叶到了松鹤园时,老夫人正责难常慧心。
“就不应该让灵姝跟着肃王府的丫头出去耍,她都十四了,是大姑娘了,哪有跑出去玩一走就是一天的?”
“这天都黑了,她还不见个人影,这是跑野了,不准备回来了不是?”
“你是她娘,她平常只听你的,你也给她紧紧绳,拘着她让她做做针线。”
老夫人正碎碎念着,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随后就见桑姑姑匆匆跑进来与老夫人耳语。
老夫人眉心直跳,“灵姝那丫头起了满身红疹?晕过去了?”
“什么?”
“哐当。”
“噼里啪啦。”
常慧心手中的茶盏脱手而出,直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明亮的烛光下,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常慧心一把抓住桑姑姑的手,“怎么回事儿?姝姝怎么了?你说的不是姝姝,是别的人对不对?”
桑姑姑可怜的看着大夫人,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红叶回来了,她告诉奴婢……”
常慧心都等不及桑姑姑把话说完,她丢下屋内一群人,一边喊着“红叶”,一边提步就往外跑。
二夫人见状,眉眼闪烁几下,垂首继续喝茶。
洛思婉看看老夫人,又看看自己的长姐。两人不动如山,神色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担忧。洛思婉抿抿唇,双手抓住膝盖上的裙子,终究是没有多言。
四夫人本来想说话的,大丫头起了红疹晕倒,这放在昌顺侯府绝对是天大的事情。
她作为长辈,关心两句肯定是要的。即便不关心,好奇的询问几下,也不出格。
可屋里太安静了,老夫人好似个端坐在佛龛上的菩萨,只管闭着眼睛假寐;二夫人和赵灵姝有仇,按说这时候该幸灾乐祸的,可她竟也只是露出忧虑的表情,却没有说一句风凉话。
还有洛思婉,这丫头看着闷不吭声,其实心里计较最多。
若往日她肯定趁机安慰常慧心,开解常慧心,好让常慧心记她一点好,多分她一些衣裳首饰。
可现在,这些人全都安静如鸡。
这明显不对劲!
若是灵姝红疹和晕倒这两件事情和他们没关系,她能原地把身旁的桌子吃下去。
心里有了猜测,四夫人再不敢多言一句。
她们四房夹着尾巴偷生,不管是老夫人,还是二房,他们都得罪不起。
为今之计,只装眼瞎最好。
众人沉默的时候,也就只有赵灵溪叽叽喳喳的叫嚷起来。
“伯娘这是做什么?又吼又叫的,她以为这是她的蔷薇园啊。”
“赵灵姝起了满身红疹,还晕倒了?她这是背着我们偷吃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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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让她吃独食,这都是她的报应!”
“溪儿!”
二夫人警告的唤女儿,“你给我闭嘴!灵姝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
赵灵溪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却依旧忍不住满心好奇,努力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往外看。
外边常慧心死死拉住红叶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儿,姝姝怎么起了红疹,她是吃了栀子花粉过敏了么?晕倒又是怎么回事儿?姝姝现在是不是还晕着?”
“红叶你快说,你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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