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瘦狐爬到了那些黄鼠狼,老鼠的正中间,柳叶眼狡黠的转动着。
它发出几声短促的呜声,又夹杂着类似小型犬的吠叫声。
下一刻,老鼠,黄鼠狼,全部散开了。
它们重新爬上其余几人的身体,几乎爬到了脸上才停下来。
唯独一个例外,就是没上罗彬的身。
还有两只老鼠钻到罗酆的手那里,将油灯衔着拽下来,歪着头,使得油灯平衡没有熄灭,居然还将油灯好端端放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一幕,让罗彬肱骨皆寒。
所有的仙家,都开始沿着人的嘴角,像是在吮吸着什么。
肉眼可见,几人的面色变得灰败,隐约凹陷,分明是阳气被吃,身体开始被掏空。
首先倒下的是张白胶,他年纪太大,身体素质太差。
随后是顾伊人,顾娅,尚琉璃,上官星月……最后才是罗酆。
所有人都歪歪扭扭地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黄鼠狼爬下来后,又像是人一样站着,盯着地上众人,时而屁股上还窜出来一团浓烟。
那些老鼠则在人的手脚,脸旁蹿着,时而发出吱吱叫声。
自打仙家吃阳气开始,那白毛瘦狐就爬到了罗彬近前,它没有去吃罗彬的阳气,就这么一直盯着罗彬。
这畜生,怕引动了自己身上的乌血藤?引出啖苔?
好狡诈,好聪明!
隐隐约约,罗彬更能推断出一些情况。
白毛瘦狐是跟着某个出马仙探路的,结果出马仙死在了外边儿,它便没回去。
自己和顾伊人经过此地,引得它跟随。
好巧不巧,他们去了爪甲山,山上又困住了其余出马仙。
风水无用,那袁印信的手段就一定是邪祟和魔。
柜山生变,邪祟和魔被夺取了控制权,袁印信是头号目标,这些出马仙就被放了出来!
这白毛瘦狐,便和他们汇合了!
罗彬不能完全肯定自己推断是对的,可一定吻合七七八八。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出马仙跟上他们的过程,是现在他们被仙家放倒,就算不死在邪祟手里,结果也一定很惨。
尚琉璃对出马仙睚眦必报的形容,很贴切,完全没错。
该怎么破局?
这一番思绪间,罗彬视线一直盯着那白毛瘦狐。
对方一直盯着他,眼珠一直在提溜转动,分外警惕,分外狡诈。
一时间,罗彬却只有无能为力。
看不到怀表,不知道几点钟,只能看着灯油的消耗情况,推断距离天亮还有多久。
顾伊人倒进去的灯油不多,恰好够一夜使用。
直至灯油燃尽,罗彬依旧没想出脱困的手段。
脚步声临近了。
吱呀声响入耳,是本就残旧的木板被推开,爬进来几个中年男人,他们穿着陈旧的布衣布袍。
耗子和黄鼠狼快速散开,爬出洞外。
那白毛瘦狐依旧盯着罗彬,丝毫没有放松。
所有人都被一个个拽出洞口,罗彬是最后被拉出去的。
天才刚亮不久,初阳都未曾出现,晨光还有一些发暗。
十几个布衣补丁的人围在几人身旁,正前方是三个老叟,穿着材质特殊的蓝绿色袍子,云朵和马匹,以及其余兽类的纹饰分外艳丽。
老人身旁,站着一短发女子,没有青涩稚气,只有干净利落和飒爽。
密密麻麻,有许多狐狸,黄鼠狼,老鼠,蛇,甚至还有刺猬,围在几人身旁,不停地嗅着他们身上的气味。
杂乱的叫声从那些东西口中传出。
很快,罗酆,顾娅,尚琉璃,张白胶被分到一侧。
“他们吃得最多。”
胡杏脸色略发白,眼中透着憎恨。
“这两人只有一些柳仙的味道,按照胡家太爷的说法,是和他们汇合后,吃了柳仙煮成的粥。”
“她完全没有气味。”
胡杏眸子扫过罗彬和顾伊人,最后落在上官星月的脸上。
一个老人眼皮抬了抬,是看向旁侧一名弟马。
那弟马蹲身,摸出来个小竹筒,打开后,朝着张白胶的鼻子上一晃。
张白胶一个激灵,随后虚弱的咳嗽起来。
刚被吸阳气,人是奄奄一息的,过了一夜缓过来不少,再加上有天光,因此张白胶看起来还好,只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
“你们几个,是谁捉的仙家,谁动手剥皮?”
那老人低垂着眼皮,问。
张白胶一颤,话音极其嘶哑。
“我。”
他这回答,让罗彬心头顿然一紧。
更让场间这些弟马,出马仙,杀意顿时沸腾。
“就凭你?”那老人稍稍弯腰,蹲身,揪住了张白胶的头发,硬生生将人拽了起来。
张白胶一脸吃痛,却因为太虚弱,一时间喘不上来气,脸都开始变发紫。
那老人的手稍稍松了一丝,张白胶头没有那么后仰,又能恢复呼吸,脸上的紫红慢慢退散。
“我,六岁识字,就同父亲从医。时至今日,七十年有余。”
“蛇全身是宝,蛇体,蛇胆,蛇蜕,蛇毒,皆可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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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肉补虚暖中,狐头骨镇惊驱邪,古法炮制,效果奇佳。”
“黄皮子油可润肤消肿……刺猬皮化瘀止痛,固精缩尿……至于……”
“住嘴!”那老人脸色一变再变!
张白胶稍稍一顿,咧嘴笑了笑,再道:“行医者自要采药,这些个畜生东西,没有身边儿这些厉害,捉起来不难,你不是说,就凭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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