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腮帮子鼓着他塞进去的糖,眼里氤氲着雾气。
那天他的笑容,比她吃过的任何糖都甜。
——
“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江明彦看向不远处喃了句。
餐车推到停放点后,三人坐在路边大理石花坛上等了半小时,还没见扔垃圾的江明煦和高幸的影子。
几个人的包和手机都在这,林荡把挽起的袖口放下,正抽纸巾擦衬衫上褐色的汤汁,头没抬,说,“那你去看看吧。”
“好。”江明彦站起身,肩上还背着书包。
盛风看过去,“你把包放在这就行了,我们看着。”
江明彦放下包,盛风起身接过,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手臂蓦地往下一沉,“你里面放石头了啊。”
江明彦,“是课堂笔记。”
高幸落了五天课,他多写了一份,打算拿给高幸的。
江明彦朝垃圾站的方向跑,盛风把他的包放在那一堆包和外套上,坐回原来的位置。
前几天下的雨把花坛冲刷得干净。
头顶的梧桐树枝叶正随风簌簌作响,整座城市像被雨水精心擦洗过一样,空气里弥散着一股草木的青涩味,几颗挂在深蓝色夜空的繁星挺好看的。
她双手撑在花坛上,冷白的锁骨下凹,仰头,刚酝酿出一丝欣赏夜景的雅致,身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盛风偏头,他还皱眉拿着纸巾在那擦弄脏的地方,顿觉好笑。
白色衬衫上的油污哪能这么轻易弄掉啊。
回想起来,在这边上学将近一个月,他从来不穿校服,而且每天的穿搭都不同。
这人真是挑剔又爱美。
盛风严重怀疑他衣柜里的衣服比她还多。
“别擦了,那是油,得回去拿洗衣液搓才能搓得干净。”盛风说。
林荡似乎也意识到了,放弃地把纸巾团在一起,扔在塑料袋里,附近没有垃圾箱,他把塑料袋塞进趴在他脚边的浪浪背上的小书包里。
浪浪幽怨地看他一眼,习以为常的没拒绝。
“你这么爱干净将来怎么当警察啊。”盛风说,“当警察肯定免不了干脏活累活,接触脏人烂人,你要是真当了警察,罪犯对付你简直轻而易举,朝你身上扔泥巴就行了。”
林荡单腿曲着,“我早就放弃当警察的梦了。”
盛风偏头,“因为晕血?”
林荡没回答。
盛风当他是默认,自顾自的说,“其实我也挺想当警察的,多风光啊,在巷子里看到沈阿姨制服罪犯的时候,我特别崇拜,那时候,我也想成为像她那样令人敬仰、充满正义的英雄。”又摇了摇头,“但我很清楚,自己肯定不能。”
林荡,“那你挺有自知之明。”
“喂。”他坐在她左边,盛风用脚踢他的腿,“少打击人行不行。”
林荡伸手拍了拍牛仔裤,懒懒散散地朝她看,“有自知之明是优点,我这是夸你呢。”
“你经常这么夸人得话,我怕你挨揍。”盛风真诚建议,“以后劝你少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