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想玩什么游戏,点来游戏只是幌子,其实,你也很想让父母多陪陪你不是吗?”
林荡合上手机,在修长的指尖之间把转着,“不是,我是真想让他们走。”
盛风细细分辨里面的情绪,他偏过来的目光澄净,没一丝掩饰,并没有她暗自揣测的失落、寂寞。
“我说。”林荡不经意朝她看来,喉咙里溢出点点笑意,“你留下的原因该不会是自行脑补了一出明明很期待父母的陪伴,却因为他们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妥协退让,为他们着想的懂事乖小孩在独自黯然神伤的画面吧?”
室内的光闪进她微晃的眸子里。
盛风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我还以为你是,好吧,我确实以己度人了。”
林荡保持趴着的姿势,本想再睡会儿回笼觉来着,直到听到她很小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真不在乎他们没陪你吗。”
静静的看她几秒,林荡直起身把手机扔一边儿,从趴着的姿势到和她面对面坐着。
两个人双腿之间只隔了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不同于她的双腿规规矩矩并在一起,他双腿慵懒的敞开,坐姿放松,一身宽松的病号服穿他身上也像是某大牌高定。
“不是不在乎。”
听到这话,盛风抬眸,略带迷茫的看他。
林荡眼眸映着她的样子,“我只是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盛风垂眼问,“什么道理?”
林荡轻描淡写,“我已经快成年了,有自己的未来和路要走,同样,他们也有自己的航道,我们是一家人,可也是相对独立的个体,我是他们的儿子没错,选择生下我,养我确实是他们应尽的责任,可是我也不愿意成为束缚他们追求自我的枷锁。”
盛风清透的眼眸怔怔,一时间脑袋放空好久。
脑海里回荡的只有他最后那句‘不愿意成为束缚他们追求自我的枷锁’。
她内心深处一直对盛唐疯狂追求事业而牺牲家庭、牺牲她,打了个深深的结,可是她忘了,盛唐没有错。
除了是周卿年的妻子,是盛风的母亲,她还是她自己。
盛唐在商业上的天赋极强,正如她所说,哈佛毕业的高材生凭什么整天围着锅碗瓢盆转?
她见过盛唐在家坐在阳台的发呆,也见过她在商场叱咤风云,平心而论,她更喜欢什么样的盛唐?
不,无论盛唐什么样,她都爱盛唐。
所以仔细想想看,她更在乎的其实是,盛唐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
盛风喉间发紧,低头看着地面,失了神。
直到她听到林荡漫不经心的问,“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盛风抬头,用鼻音“嗯”了一声,对上林荡漆黑的眼眸,睫毛轻扇了下,又再次肯定,“是。”
当然是。
林荡提唇,“既然是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可以给朋友分享。”他手臂撑在身后,“我呢,偶尔当当情绪垃圾桶也行。”
盛风看他,“我还以为你会说,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你开心开心。”
林荡挑眉,“原来在盛风小朋友的心里,我就是这形象?”
盛风小朋友。
他听林青岚这么叫她,觉得挺有意思。
盛风忽略了称呼,心里想着,可不是吗。
在巷口那次,他还说‘别打轻了呢’,虽然是句玩笑话,但她可记住了。
不过插科打诨几句,盛风逐渐松弛下来。
她也笑,“我可不会诋毁一高校草和小区区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