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风用笔快速地戳了下他的胳膊,睡得困顿的林荡才有了那么一丝动静,屈着冷白的指骨摘掉耳机,温吞地转过身,用那双尚在惺忪的眼眸看她。
碎发凌乱的铺在眼前,眉宇间泛着丝丝困意,比平日那副散漫的模样还多几分不设防。
盛风睫毛颤动了下,反应过来朝讲台示意了下,林荡这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老金头正一脸不悦的盯着他,身后黑气似乎肉眼可见得充盈起来,要化作实形了。
“林荡,你怎么又不穿校服!”
明白人都听出班主任的怒火,偏偏当事人没听懂一样。
语气敷衍,“忘了。”
班主任,“要不是你的校服从高一忘到高二,我都信你这鬼话了!”
没好气地撂下话,“大家都穿校服,从明天开始你也必须穿校服,好好反省反省。”
课本在他掌心轻转,林荡说得随意。
“要是校服好看,我能不穿吗,是学校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审美。”
“你当学校是你家开的啊,还让学校反省,你怎么不上天。”
带过这帮人高一,都是熟面孔。
老金头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规定就是规定,人人都得遵守,你就算是竞赛大神,那也不能例外!”
“老师,教书讲究个因材施教,校规也得因人而异吧。”
林荡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听完您刚才讲的话,我觉得,学校的规章制度确实有问题。”
班主任嘴角狠抽抽,他居然还挺有理,“那林同学,你有什么高见啊?”
林荡扬眉,“让学校尽量改呗。”
老金头气得粉笔砸过去,那人侧身躲过,指尖的书都纹丝未动。
讲台上的班主任气喘吁吁,盛风觉得这人嚣张过头了,一定会被罚站。
然而,那人手指搭在脖颈转了转,略微坐直身子,把压皱的卷子缓慢铺好,似笑非笑来了句,“老师,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给了我几套初中数学竞赛的卷子,拜托我多写几种解题思路,这才让我熬到后半夜。”
这话一落,班主任脸色一僵,明显有些尴尬。
盛风想起班主任的女儿正好上初中。
“那什么,准备竞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啊,趴在那睡容易感冒,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林荡神色挺懒的,“谢谢老师关心。”
全班无语望天,但习以为常。
每次老金头对上林荡都会完败。
盛风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班主任轻咳两声,收回视线,岔开话题开始说摸底考的事儿。
盛风偏头,看到他桌子上那几张空白皱巴的竞赛卷。
顶头加黑放大的字明显是‘初中’,上面干干净净,他一题都没写。
“你昨晚,不是写什么解题思路吧。”
林荡单手托腮,另一只细长的手握住笔,眼皮都没掀开似的,正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听到她这么问,略微挑眉,“你怎么知道。”
盛风,“卷面是空的。”
林荡看她时弯唇,“怎么,要去告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