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和火星四溅!
“钱叔,你手!”张建国惊呼。
“别管!”钱向东眼睛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再次高高抡起了大锤!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砸开它!必须砸开!
只有把这石头砸开了。
这池塘才没白挖!
为了村里人能过上好日子,这个池塘,自己必须带头挖出来!
“铛——!铛——!铛——!”
一锤!两锤!三锤!
村里人见钱向东都这么拼命的凿石头,他们也参与了进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挖池塘!
那他们就不能半途而废!
“铛!”
火星子猛地炸开,几点滚烫的碎屑溅到钱向东汗涔涔,沟壑纵横的脸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十几斤的大锤再次被他枯瘦却蕴着蛮牛般力气的胳膊抡圆了,带着风声狠狠砸在楔进石缝的钢钎上。
钢钎下头,那灰白色的青石板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噗!”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冰冷的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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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向东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那纹丝不动的岩层,虎口裂开的口子像婴儿的嘴,血顺着锤把往下淌,在他脚下黑泥里洇开一小片暗红。
“娘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建国!扶稳了!”钱向东身上一直有一股邪劲,所以大家伙都挺服他的。
“钱叔!你手!”张建国用肩膀死死抵住那微微震动的钢钎尾端,急得眼都红了。
“少废话!皮肉伤算个球!当年打土匪,肠子流出来老子塞回去照样干!给我顶住!”钱向东根本不理,那柄大锤又一次高高举起,胳膊上的筋肉条条绷紧,像老树的虬根。
“铛!”
闷响震得塘底的人耳朵嗡嗡直响。
陈兴平蹲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手指用力抠着另一处岩缝边缘,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和碎石粉。
他脸色紧绷,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这石板太厚了,硬砸,就算砸开了,人也废了。
“停手!钱叔!停手!”陈兴平猛地站起来,几步跨过去,一把攥住了钱向东再次抡起锤子的胳膊。那胳膊滚烫,肌肉绷得像石头,还在微微颤抖。
“不能这么蛮干!再砸下去,锤废了,人也废了!”
钱向东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要吃人:“不砸?不砸这塘就死这儿!前头的力气全白瞎了!全村老少爷们儿眼巴巴看着呢!”
“没说不砸!”陈兴平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钱向东的怒吼,也压住了塘底其他社员绝望的喘息。
他目光扫过周围几张灰败的脸,“硬砸不行,得换个法子!找缝!找它最薄、最脆的地方下手!几个人轮流,别可着一个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