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则哆嗦着,被陈兴平塞了一把断树枝,连推带搡地赶到附近一处融化的雪水洼边。
高振邦带来的技术员们展现出了专业素养,他们迅速判断着火势蔓延的主要方向和油气的浓度区域,高声指挥:“不要正面冲!从两翼包抄!用湿土压!雪块砸!隔绝空气!注意脚下,避开有油渗出的裂缝!”
“快!这边!火要烧过那道石坎了!”钱向东不顾脚上旧伤,像头暴怒的老熊,挥舞着一把不知谁递来的铁镐,疯狂地刨挖着冻结的泥土和积雪,混合着往火焰根部猛砸。
冰碴和泥土砸在火苗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更浓的白烟,但火势确实被稍稍遏制。
“长弓!接着!”邓通和另一个伐木队员抱着一大块刚撬下来的,沾满湿泥和雪的冻土块,踉跄着冲过来。
张长弓闷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接住,狠狠砸向一处窜得老高的火头。
“轰”的一声闷响,火苗被压下去一大片。
“好样的!”武奇在旁边看得热血上涌,也学着样子,用铁锹铲起混着雪的湿泥用力拍打。
没一会,火势就被压制住了不少。
“高工!火势被压住了!烧的主要是地表渗出来的油,下面的冻土冻得结实,火暂时钻不下去!”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抹着汗,兴奋地向高振邦报告。
“坚持住!胜利在望!”高振邦嘶哑着嗓子给大家鼓劲。
钱向东几人都在努力灭火。
而反观另一边……
高振邦厌恶的目光扫过战场边缘。
黄振国像条被抽了筋的癞皮狗,瘫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肥胖的身体还在不自觉地颤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军大衣沾满了泥污,眼神空洞。
赵四和刘德全则蜷缩在更远的灌木丛边,如同两只吓破了胆的鹌鹑,尤其是刘德全,裤裆的湿痕在寒风中迅速结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们带来的“证据”,那块糊油的石头,孤零零地躺在泥地里。
“废物!”钱向东在扑打一处余火时,狠狠啐了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
张长弓等人也投去鄙夷的目光。
黄振国这几个垃圾。
怕油田炸了,跑得远远的。
真是太他妈废了!
终于,在所有人的奋力扑救下,火熄灭了。
“我们…我们保住了?”陈其一屁股坐在地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