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平这才走到火塘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滚烫的火浪扑面而来,烤得他脸颊有些发麻发疼。
他伸出裂着口子的双手,火热的温度,让他倍感舒适。
上午搭好了帐篷灶台。
中午随便煮了点吃的之后,下午就开始干活了。
今天的雪没这么大了。
下午干起活儿来,速度快上不少。
晚上吃完饭后,大家伙都没力气吹牛了,躺下就想睡。
窝棚里挤满了人,夹杂着汗味,湿棉袄的馊味,松脂的焦味,还有脚臭味。
大伙们都累了一天,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呼噜声,呼吸声柴火爆裂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钱向东裹着大衣,靠在一堆松枝上,也已经睡着了。
陈兴平没有睡。
他靠坐在冰冷的窝棚壁上,怀里抱着他的老猎枪,枪口斜斜指向窝棚低矮的门口,时刻做好了准备。
武奇也是抱着另一杆公社配发的旧步枪,坐在他对面,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但怀里也紧紧抱着枪。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
窝棚外,风雪似乎又大了起来,呜呜的风声像是无数野兽在远处嚎叫。
挂在周围的铜铃偶尔被疾风撞动,发出几声短促而空洞的“叮当”声,旋即又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夜。
武奇猛地一个激灵,从瞌睡中惊醒,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枪。
他侧耳倾听,窝棚外除了风声,似乎还多了点别的动静?
一种很小声很小声的动静,像是雪地上有东西轻轻踩过的“嚓嚓”声。
“兴平哥……”武奇压低声音,心中不免开始紧张了起来。
陈兴平睡得很浅,听到了动静后早已睁开了眼。
他没说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别出声。
陈兴平稳住心声,努力的捕捉着风声中那丝异样的摩擦音。
那声音很轻,很分散,像是有很多只脚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移动。
“叮当——”
突然!
窝棚东北角的方向,一个铜铃猛地剧烈响了起来!声音短促而尖锐,带着金属被大力撞击的颤音!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的铃铛也“叮叮当当”响起来!
一个个铃铛声瞬间连成了一片!
听上去,就好想是催命的旋律一般。
“外面有东西!”窝棚里不知是谁先惊恐地喊了一嗓子。
他这话一出,瞬间就在窝棚里炸开了锅。
这个一个个立马从位置上爬了起来,茫然的看向四周围。
“狼!是狼来了!”
“老天爷啊!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