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胸脯保证,咱沙河县各个乡镇,气候温暖,昼夜温差大,砂糖橘在果实膨大期糖分积累快,空气湿度、降水量,还有土壤的 pH 值啥的,样样合适,只要种了,保准能发财。大伙瞧着金山乡确实富了,就信了,都跟着种。谁能想到,咱们刚种上,今年这果子就烂市了,根本没人要,这可咋活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出来解释。
季卫东听着,只觉脑瓜子嗡嗡的。这么看来,这事可不是村民们瞎折腾,完全是熊三炮刻意鼓动的,还专门开过会,这责任,熊三炮怎么都推脱不掉。良田乡的村民听了乡政府的指导,盲目扩大砂糖橘种植规模,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乡政府必须想法子给村民们善后,不然公信力没了,往后工作还怎么开展?这也对不起当初在党旗下发的誓啊!
季卫东越想越气,熊三炮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也就罢了,上辈子,熊三炮为了压下这事,居然勾结黑社会强行镇压,大搞一言堂,这亏损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有人被逼得要跳楼。想到这儿,季卫东强压怒火,看向金山乡和后埔乡的代表,说道:“金山乡和后埔乡的情况呢?旺财叔,你给讲讲。”
“我们金山乡,可是最早琢磨着种砂糖橘发财的。谁能想到,消息一传开,其他乡一窝蜂全跟上了。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恶意降价,搞亏本吆喝那一套。现在可好,便宜了收购商,我们的果子烂在地里,压根卖不出去!”
说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怨念,扫了一眼后埔乡和良田乡的村民。
后埔乡的人一听,立马不干了,有人跳出来大声嚷嚷:“之前不是说好了,别提这茬了吗?种砂糖橘又不是啥高难度的事儿,哪个乡不能种?现在大家都亏得底儿掉,都快跳河了。而且,嚷嚷着来县政府找县委书记帮忙解决砂糖橘问题的,不也是你们金山乡带头的吗?咋滴,事儿还没解决,就开始数落我们啦?”
“我们也没说错啥呀!事实就是如此,你们要种也行,可一下子种那么多,咱县里砂糖橘瞬间泛滥成灾。这下倒好,大家别说赚钱了,全都血本无归!”
“你们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我们一没偷你们技术,二没抢你们人手。现在亏了本,反倒怪到我们头上了?要我说,你们金山乡之前赚了那么多,分点出来救救急,又能怎样?!就不能你们金山乡先别种了么?”
“你脑子糊涂啦?赚了钱就得分给你们?咋不让你们乡委书记想新法子带你们赚钱呢?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乡委书记都进大牢,等着吃枪子儿了!我们金山乡先种的,还要我们别种,这是什么理由!”
李旺财越说越激动,话一出口,才猛地反应过来,瞥了眼季卫东,赶忙补救:“季书记,我可不是说您,我说的是熊三炮,您可别往心里去。”
眼瞅着两边火药味越来越浓,高小琴赶忙站出来,提高音量喊道:“好了,乡亲们,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吵来吵去有啥用?季书记,您看这事儿该咋办?”
“刚才大伙堵了县政府大门,估计后埔乡和金山乡的乡委书记,这会儿都接到电话,正往这儿赶呢。等他们到了,咱们一起合计合计解决办法。”
“良田乡的村民,除了刚才回答的,还有谁?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