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还在东宫里,怎么样都好。
太子和太子妃分房睡了。
东宫的下人们瞧见东西两殿各自熄了的烛火面面相觑。
最着急的莫过王忠,他心里知晓,殿下定是被小主子赶出来了。
可怜了,那东殿好几个月没住人,虽说有宫人日日打扫,可一点人味儿也没有,凄凉得跟什么似的。
往日萧琰也只觉得一切从简为好。
冷不丁被赶回来,才暗叹自个儿从前过的什么日子。
四周空落落的,桌上没有沁人心扉的鲜花,架子上没有五颜六色的发带,纱幔上没有系着圆鼓鼓的小福团……
连睡觉的软枕都只有一个。
还有一个留在了西殿。
月色照进寝殿,分外凄冷清苦。
萧琰躺在床上睡不着,极力哄劝着自己。
养出来的习性是难以更改的,他尚且睡不着,今今又怎会睡得着呢?
最多半夜,或是凌晨,便会来寻他了。
于是萧琰就这么等啊等。
天亮了。
上朝前,他还不死心,特地去西殿亲眼瞧了,差点没把自个儿气得够呛。
他想了一夜的人,抱着那只他留下的软枕,睡得正香,连他来了也不知晓。
气呼呼地来,气呼呼地走。
——
太子终于上朝了。
安国公,公孙向珩也来了。
安国公到底是年纪大,休养了些时日,瞧着面色也不如昔日好了。
倒是公孙向珩年轻气盛的,听说被老太夫人动用家法打了二十多下,人都打倒了,如今瞧着竟跟没事人一样。
人都齐了。
上回安国公参宁安郡主一事还未有着落。
虽说郡主如今成了太子妃,可有些是非还是要论的。
不为别的,即便是为了给太子妃正名,也要把此事论清楚。
免得往后再被人提起,引起后患。
没等安国公提及,便有大臣站了出来:“陛下上回说,安四小姐落水一事,要等安国公与珩大人上朝再论,如今二位大人都在,也应是时候论清是非了。”
大臣话中并未提及宋稚绾。
他也怕公孙向珩上来给他砰砰两拳。
萧漠承一顿,显然是才想起还有此事:“哦……是,那论吧。”
他大手一挥,说完便不管了。
是安国公上奏参的人,可他此刻却并未站出来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不知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申国公只稍瞧了一眼,便先发制人:“臣认为,此事应有蹊跷。”
萧漠承饶有兴致:“哦?爱卿请讲。”
“安四小姐是否真的落水还有待考察,可就算是落水,安大人连个人证都拿不出来,便一口咬定是太子妃所为,岂非太过荒唐?”
申国公颇为挑衅地看了一眼安国公。
你攀咬太子妃你攀咬太子妃。
安国公没心力和他争论,郡主变成太子妃又如何?
他是要拉太子妃下水吗?
蠢货!
“陛下,”安国公走出队列,“臣的确没有人证,臣也自知人言微薄,因而今日特将小女带来,是否召见,臣皆听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