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言说过半个字,如今给自己撑腰的靠山回来了,那股子委屈劲儿才好似寻到了宣泄之处。
她中蛇毒昏迷前,脑子里想的全是太子哥哥,只想着马上要见到人。
可清醒后,又只能把这不懂事的念头压了下去,只为了顾全大局,让太子哥哥安心做事。
萧琰听得专注,呢喃软语娓娓道来,比看那白纸黑字的小本有趣多了。
正听着,却见她方才还笑得灿如春华的娇颜顿时蔫巴了下来。也不知为何,萧琰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几日他在宜兴时也是这般,心里直犯悸。
桌上的膳食用得差不多了。
萧琰吩咐人将食桌撤下,这才抱着人窝进软榻里,“怎的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宋稚绾没打算隐瞒被蛇咬一事,即便她不说,苍渊见太子哥哥回来了,也是会说的。
她坐在他腿上,双足踩落在榻,微微弯下腰,将脚上的白棉袜往下拉了些,萧琰拧着眉看去。
只见那白皙细嫩的脚踝上,有两个圆圆小小的印子,像是某种野物的牙印。
萧琰瞳孔骤缩,只觉得心都要停了。
大掌立刻握住那寸脚踝,光洁的小腿从裙摆下显露在眼前,那截小腿甚至还没有他的胳膊粗,光是瞧着就惹人生怜。
怎会有蛇咬下的印子?
即便萧琰当即就认出了这是牙印,却还要颤着声线问:“这是什么?”
他扭头看向她,眼底的猩红充斥着难以置信和心疼。
宋稚绾吸了吸鼻子,也跟着红了眼眶。
公孙府的人都对她很好也疼她,可太子哥哥和别人不一样。
在太子哥哥面前是不必逞强的,就好似轻轻皱眉都有人心疼得不行。
许是知晓自己是人心尖上的宝贝,连诉说的语气都蕴含着天大的委屈,哽咽得断断续续。
“这是、这是蛇咬的……呜呜——”
宋稚绾仰头看着他,粉唇扁了又扁:“去竹林挖笋的时候,表姐踩到了一窝蛇,好多好多的蛇,它们全都抬着头嘶嘶嘶的要咬人。”
“我跟表哥赶过去的时候,那些蛇都在表姐身上缠着了,我想着表姐得多害怕呀,没法子了,只能和表哥出手把那些蛇引过来解决掉。”
“只是一不小心,被一条坏蛇钻了空子,在我腿上咬了一口。”说着,她往那牙印上指了指。
宋稚绾不欲将此事牵引到几人身上,所以也刻意隐瞒了些细节。
萧琰每多听一个字,心里就揪痛一分,听到这,心口只觉得像被一只大手撕开,痛得血淋淋的。
如此天大的事,苍渊竟从未跟他说过。
若不是怀里的人特地吩咐过,苍渊绝不敢隐瞒。
那伤口迟迟未愈,可见不是一般的毒蛇,毒发的时候该多疼?
往日里不小心磕着碰着都要喊疼喊上半天的人儿,在他不在的时候,竟孤零零一人承受这般痛楚。
何其可怜。
“为何要瞒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