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
云濯将小太监所告知的事情,全部告知叶青雪,然后问她:“你进殿之后,是否察觉父皇有何异常?”
叶青雪摇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言行举止都像正常人,双眸也很清明,看不出中毒迹象。”
云濯沉吟片刻:“父皇最重视名声,如果他没有任何异常,不会对你如此!
“即便他真心想要你做妃子,也会先下旨宣你入宫,再与你……”
后面的话云濯没有说,但叶青雪明白。
云濯问:“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柳家后宅屋顶,所听到的话吗?”
叶青雪道:“当时皇后说,请柳太医出一副药,让皇上早日册立定王为太子。”
云濯点头:“正是这句话,所以我怀疑父皇是被下毒操控了。
“可不知是什么毒,竟这般厉害,能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便是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叶青雪道:“你留在宫中的那个眼线,是否能够查探一二?”
“恐怕不等我们查探到一二,父皇就会对我们动手了,也许今晚上只是试探。”
随着云濯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下来,唯有烛火还在无声燃烧。
事实证明,云濯所担心的不无道理。
两日后,皇帝派人来侯府传旨,以充盈国库为由,朝廷出资购买叶青雪名下的产业,包括铺子、庄子等等。
是的,只购买叶青雪名下的,侯府其他人名下的一概不动,而且所给出的价格,不足市场价十分之一!
这是强抢,而且只针对叶青雪一个人,让她名下再无任何进项。
一时间,侯府众人都以为,叶青雪得罪了皇帝,无人胆敢靠近她,便是昔日她收服的下人,这会儿也不太听她使唤。
“皇上向来最重名声,他为何如此?”秋深不解:“小姐并未犯错,况且您先前还立下三大奇功,他却这般对您,不怕被御史弹劾吗?”
叶青雪道:“你和冬白出去京都城各处转转,看看外头现在风向如何。”
秋深点头,和冬白一起出门之后,分头行动。
当天晚上她们二人回来,脸色都很差。
秋深先说:“今天皇上把靖王殿下传召入宫,说他最近安排运送粮食前往天鹰圣国辛苦了,还为大周节省了五万石粮食,要嘉奖他!
“靖王殿下去领赏,可是皇上却说,他领赏时眼神不敬,罚他在紫宸殿外跪了一个下午,天黑时才得以离开。”
叶青雪的眼神冷冽起来。
这就是皇权,想要搞你的时候,连“眼神不敬”这样的理由都说得出口。
冬白道:“定王殿下这两日,走访了许多臣子之家,先前空缺的兵部侍郎位置,被他的人给填了上去,那人现在对他感激涕零。
“还有,一个大臣的儿子犯罪了,就等着判刑坐牢,结果定王一句话,那人出狱了,那大臣也对定王马首是瞻。”
冬白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
无非都是定王拉拢人心的手段,升官发财、姻亲联盟、收买人心、威逼控制,对付不同的人,他使用不同的手段。
秋深听得心惊胆战:“照这么说来,现在大周朝堂上,大部分臣子都是定王党了。”
冬白:“是的,对于不愿意跟随他的臣子,他让人暗杀了,看似是意外死亡,但很多臣子都知晓,是定王的人动手了。”
秋深道:“大部分臣子是定王的,而皇上又完全听从定王的话行事……小姐,这该如何是好?”
叶青雪沉默,定王此次来势汹汹,而且挟天子以令诸侯,第一步就是对她和云濯动刀子……
该如何是好!
次日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先前云濯向皇上提议,为避免六月水患造成严重伤亡,他主张从现在开始就疏浚河道,加固堤坝。
皇帝当时允许了。
但是现在,皇帝忽然拿此事来说事,说他登基数十年,大周从未有六月水患,云濯是在诅咒江山不稳!
于是阻止他继续带人疏浚河道、加固堤坝,并且将他禁足在王府之内,不许外出!
“小姐,如今这天下,完全是定王的天下了!”冬白急得跺脚,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此时,管家来报说,定王殿下驾到。
春夏秋冬齐齐怒目。
这个时候定王居然还敢上门?
而管家还弱弱地说:“小姐,定王殿下有令,请您亲自去接驾。”
春夏秋冬如临大敌,就连白七都立即护在叶青雪跟前,随时准备扑上去!
叶青雪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看看。”
她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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