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快,快,咳,红,红丸,咳,给朕红丸。”
王宝惊慌失措地自怀中掏出只尺见方的锦盒,颤巍巍地打开盒子,自剩余的三颗散发着异香的红丸中取出一颗,小心喂到明良帝嘴边。
脸带哭相地劝慰道:“皇爷,皇爷诏御医看看吧,这药不能再吃了。”
明良帝嫌弃他动作慢,一把夺过,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两下,迅速咽了下去。
安排小太监押定萧元驭后,回来赴命的孟忠贴心送上一杯参茶,也帮腔劝慰道:
“皇爷,不信太医院的御医,奴才可秘密寻访民间神医,同时找那位李珍回来继续为陛下诊治。
这红丸虽有奇效,可皇爷近来用的愈发频繁了,奴才不知是否会有其他说头。”
明良帝大胖手一摆,长舒一口气道:
“朕知你们忠心,无妨,当日李珍走时,留下过红丸药方,吃完了这些药丸,再熬制便是。
近日事情偏多,朕有些乏了而已,过两天就没事了,过两天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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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念叨着最后一句话,明良帝眯上眼,整个人微顿地靠在榻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就在王宝和孟忠都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忽听他道:
“孟忠,唐辰去那儿了?他到苏丘了吗?那笔钱粮赋税找到去处了吗?
陆良就是个笨蛋,去了也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查不出什么的。
唐辰那小子有点小聪明,就是性子太燥,你得替朕好好敲打敲打。”
王宝和孟忠听的心头同时咯噔一下,互相对视一眼。
孟忠硬着头皮小声回应一句:
“皇爷,唐辰奉旨去封萧府的门了,还未去苏丘。”
“哦!还没去吗?该去了,该去了…有人在偷朕的钱,他们都敢偷朕的钱了,还想偷朕的权,他们都盼着朕死,都盼着朕死…让唐辰去查,查出来,不管是谁,都给朕砍了,砍了,砍了…”
明良帝嘴里念念有词,到最后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笼在灯笼里的烛火摇曳,扯动的人影忽大忽小,映照的殿内两位顶级大太监的脸色阴晴不定。
脸色同样阴晴不定的还有陈规与唐辰。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这种境况下,同时出现在萧府大堂上。
“哟,吏部考功司主事陈大人,大晚上的还要来萧阁老府上汇报工作啊,够勤快的啊!”
唐辰一如既往地毒舌。
“奸佞小人蒙蔽皇上视听,构陷当朝首辅,不要以为你能得逞,明日我便敲登闻鼓,为外祖伸冤,看你能猖狂到几时?”陈规严词厉色喝道。
赵起元以及后面见到唐辰出现在萧府门口,自己主动跳出来的李荣,对于他们兄弟俩的事都没多少大惊小怪,进府后,立即指挥禁卫军,查封各处库门,搜查罪证。
李荣主要带着人去找那个紫膛脸的汉子,自打进入府中,那个汉子便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这令在外监视的他有了一个相当不好的猜测,兴奋又期待地带着人直扑内院,惊起一片女子尖叫。
萧衡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只是面对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声音苍白显得那么徒劳。
吴两环则是瞪着大眼睛,瞧着明明是兄弟俩,却是两个姓的俩人。
不得不说,与陈规玉树临风,官威十足相比,唐辰干瘦的身形,当真显得猥琐渺小,十足的小人样。
若是同时认识两人,单凭外貌印象,吴良环定然会选择与陈规合作。
然而现实是,他上了贼船,想下来却是下不来了。
唐辰无所谓地瞥了陈规一眼,转身大大咧咧地坐在大堂主位上,将腰刀往案桌上一拍:
“你随便,作为老弟给你提个醒,最好快点,谁知道萧阁老能不能挺过今晚。”
陈规闻言豁然转身,指着他怒喝道:
“你,你对外祖做了什么?如此悖逆人伦,你就不怕报应吗?”
相府大堂里针锋相对,无形中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相府的后院里鸡飞狗跳,尖叫连连。
相府后花园假山处。
李荣兴奋地指着一片新翻动土地,大叫道:
“挖,快挖,萧元驭勾结边将的罪证,就在这里,这下铁证如山,看他还怎么翻身?”
一个校尉忍不住凑过来问道:“他翻不翻身跟大人您有啥关系,您怎么这么兴奋?又不是您告发的,升官只会升外面那位的,也不会升您的呀。”
李荣被打断了好心情,没好气地怒骂一句:
“笨呢,要不说你只能守大门,领导升官了,你不跟着升官吗?
宰相门前七品官懂不懂,赶紧挖,那来的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