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的时间里,虞笙一直握着那枚玉佩,反复打量着,爱不释手。
清荷几人打趣她这是定情信物,她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鼓着眼睛瞪她们,但红扑扑的脸颊看起来可爱极了,丝毫没有威胁的意味。
裴渡在书房之中听到她们的说笑声,伸手抚了抚自己怀中的玉佩,眉眼之中也满是温柔的笑意。
裴渡回家,必定是要去拜见永安侯夫妇的,故而临近傍晚,他便带着虞笙一起去侯府用晚膳了。
不到一月的时间,永安侯府的三位主子都有些变了模样。
裴明颂年纪大了,二十大板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在床上躺了二十多日,他整个人看起来颓靡了不少。
他的凳子上还放着软垫,但起坐的动作仍旧无比艰难,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至于裴瑾,他也已经二十多日没出过门了。
出了上次的事情后,他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是辱骂嘲笑声。
从小被人千娇万宠长大的公子哥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最开始整日酗酒,后来蒋氏断了他的月例,他连买酒的钱都没有了,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门。
饭桌上,裴瑾一直低着头,但他偶尔看向虞笙的眼神,充满了阴骛的恨意。
至于蒋氏,如今侯府全靠她一人撑着,丈夫儿子都不争气,银钱又紧张,她几乎要将一文钱掰成两文花,才能勉强度日,是以心力交瘁,这段时日也憔悴了许多。
闷热的饭厅、简陋的餐食、几人身上过季的衣服,都在明明白白地彰显着,他们过得很不好。
裴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半点波澜,一顿饭便也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到了尾声。
等到裴渡放下碗筷的时候,犹豫许久的蒋氏才看着他,眼巴巴地开口。
“子渊,今日吃得可还爽口?”
“出家人不追求吃穿用度,饱腹即可,母亲不必为我太过操劳。”
蒋氏勉强笑了笑,绞着手指,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裴明颂和裴瑾,还是开口了。
“子渊,你看,最近家里出了事,你父亲也被罚了俸禄,侯府如今的银钱实在是紧张,莫不如,你从晖园的账上支一部分钱出来,给我们应应急吧。”
蒋氏在虞笙那里碰了许多次壁,这次面对裴渡,她已然改换了策略。
她抽出手绢,垂眸欲滴:“你父亲这次受了伤,日日都要换药养伤,侯府也还有这么多人,日常的生计总是要维持的。
子渊,之前你和子思之间虽有些误会,但无论如何咱们也是一家人,你总不好这般心狠置我们于不顾吧!”
素来心高气傲不愿在小辈面前示弱的裴明颂破天荒地没有开口,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心中很是不愿,但他同样也知道,除了向自己的儿子开口,实在也没有办法了。
裴渡轻抿一口茶,神情平静。
“父亲,母亲,我今日也是为这事来的。”
他朝外面挥了挥手,晖园的一行下人便抱了十几个麻袋走了进来。
蒋氏欣喜不已,没想到裴渡竟然已经准备好了。
“子渊,我就知道,你素来是最为孝顺的,我就知道!”她感动地站起身,走到放置好的麻袋边,一掀开袋子,却看见是白花花的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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