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闻言,心中感觉讽刺不已。
裴瑾不过受些皮外伤,永安侯夫妇便要端坐正厅,为他讨回公道。
而自己说裴渡身受重伤,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的身体如何,而是怀疑他装伤。
虞笙沉思片刻,敛去先前恭敬的神色,径直站起身,看向裴瑾。
“这么说,二公子是怀疑我和裴渡在说谎?”
裴瑾被突然这么一问,有片刻的愣神,而后摆手:“嫂嫂误会了,我只是诧异,昨日见大哥时,他的身手还很好,我不知他受伤了。”
虞笙冷笑一声:“身手好,这我倒是不知,毕竟我认识的裴渡,素来都是彬彬有礼,温和待人的。
二公子既说是裴渡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那他为何要打你呢?”
迎着虞笙凛冽的眼神,裴瑾下意识地摇头。
他在爹娘面前告状时,没有想到虞笙这么快就会回来。
此刻她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言语之间又尽是对裴渡的维护之意,裴瑾却突然有些怵了。
他害怕她不管不顾地说出在京郊发生的事情,自己虽可以找别的理由狡辩,但势必会引起父亲对自己的怀疑。
再者,那处庄子本就是裴家的私产,父亲若是派人到庄子上一问,便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到那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裴瑾沉默的间隙,蒋氏率先开口了。
“虞氏,你还好意思质问子思?若不是因为你这个祸害,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怎么会反目成仇?
子思都和我们说了,无非是他帮你嫡姐送了一封信,子渊便将你离家出走的原因都归结到他的头上,真是好生没理!
你看看你,才嫁进侯府多长时间?又是分府别住,又是离家出走的,简直是闹得乌烟瘴气,将我们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原本我想着,你和子渊如何闹矛盾,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可你们倒好,拿子思撒气,将人打成这般模样!
我告诉你,若是这次不能好生给子思一个交代,我便要代表侯府,一纸休书将你撵出门去!”
蒋氏一席话说的气势十足,俨然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魄。
一旁的裴明颂没有说话,显然是也认同蒋氏说的话。
虞笙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还是落回到裴瑾身上。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裴瑾,昨日你在城外庄子,和我说的那些话,需要我重复给二老听吗?”
裴瑾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他没想到,虞笙真能不顾自己的清誉,如此直白地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什么庄子,什么话?你昨日为何会见过子思,他给你送信不是几日前的事情吗?”裴明颂一连几个问题,狐疑地看向裴瑾和虞笙。
虞笙轻笑一声:“父亲有所不知,我不仅昨日见过裴瑾,前夜也见过他。
我从晖园离开后,便是被裴瑾带走了,他说,要将我带到京郊的一处宅子里去养着,不让侯府知道我的行踪。”
此言一出,正厅里吸气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