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他只是担心虞氏罢了,想着另立门户,好让虞氏能当家做主,便由他们去吧。”
蒋氏瞪大了眼睛,不甘地问道:“侯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搬走颜氏所有的嫁妆?”
提到嫁妆,裴明颂沉了脸色:“那你待如何?于公于私,那嫁妆本就属于裴渡,他要搬到哪里去,还能由你说了算?”
蒋氏被裴明颂一吼,眼泪吧哒吧哒地落了下来,两袖一甩,委屈地坐到了一旁:“侯爷这般说,将我和子思置于何地?你光想着子渊,难道子思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眼见着子思就要参加科举了,届时学习应考、结交人脉、打点考官,哪个不用钱?我们侯府如何开支得过来?”
蒋氏哭得又急又惨,看着可怜极了,裴明颂也不忍看她这般模样,收了方才严肃的神色,将人揽到怀里。
“好了,子思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如何能不疼爱呢?
只是颜氏嫁妆的事,如今难有转圜,就让他们拿去吧。
如今裴渡尚没有还俗,也不可能在府中旧居,拿捏住一个虞氏还不容易吗?
夫人就放心吧,无论如何,必定不会耽误了子思科举。”
听到裴明颂这般说,蒋氏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下。
另一边,裴渡和虞笙带着身后满满的几十只箱子,推开了新宅的大门。
这些天,工人们在裴渡的授意下,对于园中大致的房屋、景观进行了修缮改造,虽然算不得特别精细雅致,但也能过得去。
而对于虞笙来说,住的环境如何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由和安心。
看着全新的朱红大门,宽敞明亮的屋宇,一想到这座院子未来只属于她和裴渡,她的兴奋度就达到了顶峰。
虞笙眼里的笑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看向裴渡的时候,更是有化不开的情绪。
裴渡也同样开心,他指着头顶的朱红门匾,对虞笙说:“阿笙,给这宅子取个名字吧。”
“我取?”虞笙下意识地摆手:“还是算了吧,我没有读过多少书,起不出什么好名字。”
“不要紧,你是这宅子的主人,你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
听到裴渡如是说,虞笙心中仿佛有烟火炸开,持续不停地冒着热气。
“不如就叫晖园吧,寓意来日之路光明灿烂,锦绣辉煌!”
“晖园,好名字!”裴渡连连点头,他接过一旁小厮早就准备好的笔墨,在白纸上写下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阿笙,以后晖园就是我们的家了。”裴渡转过身来,目光坚定着看向虞笙。
对着那一双如墨般漆黑明亮的眸子,虞笙不自觉地跟着重复:“嗯,晖园就是我们的家了。”
裴渡心中热浪翻滚,先前迷惘许久的问题,似乎在这一瞬间有了答案。
他左手抱着颜氏的牌位,右手牵着虞笙,跨过门槛,跨过火盆,坚定地走向了心中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