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分钟就好。”
精准的时间限度下每一秒似乎都是可贵的,谢共秋呼吸沉了两分:“……可以吗。”
连夜的奋战和高度紧绷的神经令谢共秋身心俱疲。
他有更熟练的发泄方式,同样可以使这些压力如开闸的洪水般,疯狂而飞速地从体内释放出去,但他常常与压力两败俱伤,骨头和头脑在极长一段时间中都会留下透支般的隐痛。
那条仅花祈夏可见的朋友圈只不过是他寻得一丝希冀的赌注,但当女孩的名字在点赞框里亮起来的时候,贪婪的赌徒就想寻求更多。
“当然可以啊。”
——现在,他找到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他可以在清凉的水岸边安宁地休憩,洗涤体内的压抑,听洋洋盈耳的溪水一点点修补他的灵魂。
“学长,那你暂时先放一放工作,我们聊聊天吧。”
花祈夏很理解谢共秋,她压力大到焦头烂额的时候也喜欢和小雪她们煲电话粥,一起吐槽一起骂人,顺便畅想一下未来有钱以后的滋润小生活,聊着聊着,精神不知不觉也就松懈下来。
谢共秋:“谢谢你,祈夏。”
“谢什么。”
花祈夏走得差不多有一千多米远,有些累了,她后背倚着桥栏杆,仰起脖子看天上稀薄的月亮,电话那边的谢共秋静默两秒,率先开口——
“你在那边——玩得开心吗。”
花祈夏:“还不错……其实还没开始玩呢哈哈,但昨天负责接待的老师请我们吃了大餐,撑得我到现在都不饿。”
“是吗。”
谢共秋呼吸的气流像微风中震颤的铜片。
尽管只有四分钟的时间,但他似乎不急于主动吐露自己的压力,而是对花祈夏的讲述更为关切。
他问:“吃了什么。”
花祈夏听见电话对面传来椅子推拉的响动,紧接着是细微的皮革挤压声,谢共秋应该是离开了他的桌子,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那可多了。”
花祈夏报菜名,“烤包子,羊肉串,油包肝,周大哥说过几天有空了还要带我们去吃烤全羊——对了,周大哥就是去机场接我们的人。”
她给谢共秋讲了这两天的所见所吃,包括在飞机上看见的萦绕云海的连绵雪山,以及村口西侧一家三口经营的馕店。
女孩柔软而沉定的嗓音穿过听筒,每一句都像是对风的啄吻,雀跃又新奇。
谢共秋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听,他不太主动去细问,更不会问到燕度,但每当花祈夏发出感叹时,都能听见对方低低的“嗯”,以示自己在认真听。
而花祈夏能听出他的鼻息正逐渐清浅。
“这几天我们会在村子里逛逛,然后就打算开车穿过沙漠,路过几个古城遗址,最后去看雪山,其实周大哥说天气晴朗的时候,在县城里就能看见雪山的,不过今天好像……”
花祈夏扭过头朝木板桥对面的村落望去,“天气不太好。”她举着手机,“学长,你看过雪山吗。”
“……”
“……学长?你还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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