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挺大,光线却暗得很,厚窗帘把外头的太阳挡得严严实实。苏振海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子,脸色灰败,嘴唇发青,呼吸弱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快烂掉的寒气。
张俊只扫了一眼,眉头就皱紧了。
他走过去,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一脸严肃的家庭医生,他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搭在苏振海手腕上。
手指碰到的皮肤凉得吓人,比雪山上的冰疙瘩还瘆人。
那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指尖探了进去。
张俊心里“咯噔”一下,苏振海身体里的情况,他“摸”清楚了——经脉又暗又涩,气血跟冻住了一样,一股子又阴又冷、还活着的毒素盘在心口那块儿,跟条睡着的毒蛇似的,慢慢地、一点点地啃食他的命气。
这不是病,是毒,还是手法特别阴损的人下的毒。
“怎么样?”苏沐清声音都绷紧了。
“中毒。”张俊收回手,扔出两个字。
“胡说!”旁边的家庭医生立马炸了,“老爷子做过最全面的毒理检测,根本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苏明也跟着嚷嚷:“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我父亲的病,多少专家都没办法,你一来就说是中毒?”
张俊斜了他一眼,那股子冷意让苏明脖子一缩。“你们查不出来,不代表没有。”他转向苏沐清,“我要单独治,谁都不能进来。”
苏沐清犹豫了下,看了眼床上快没气的爹,最后咬了咬牙:“好,就按张医生说的办。”她转头对其他人,“各位先出去吧。”
苏明脸色难看得要死,还想说什么,被苏沐清一个动作给堵回去了。
门关上,外头的吵嚷隔开了。
张俊走到床边。他把手悬在苏振海心口上头,那股灼热的力量开始往手上聚。这回比以前顺当多了,但也更费神。他得把这股霸道的热力控制得跟头发丝一样细,既要烧掉那阴毒玩意儿,又不能伤了苏振海本来就快断了的心脉。
温热的气流慢慢渗进去,像开春的太阳化冰。
那盘着的阴寒毒素立马就炸了毛,跟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疯狂地挣扎、反扑。苏振海身体轻轻抖起来,脸上露出憋着的痛苦。
张俊额角冒出汗,牙咬得死紧,加大了热力的输出,同时小心地引着那股热流,去包裹、去消磨那股毒素。
他“看”得更清楚了,这毒不是死物,带着点活性,明显是人炼出来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俊的脸色也开始发白。
终于,那股阴寒毒素最核心的那点东西,被热力彻底冲散了,化成几缕黑气,不见了。苏振海身体里冻住的气血开始慢慢流动,冰凉的手脚也渐渐有了点温度。
“咳…咳咳…”苏振海猛地咳嗽起来,慢慢睁开了眼。眼神还有点浑,但能聚光了。
“水…”他嗓子哑得厉害。
苏沐清赶紧过去,扶起她爹,喂了几口水。
“爸,您感觉怎么样?”
苏振海喘了口气,身体里那种久违的暖和劲儿和松快感让他精神了点。他看向旁边站着的张俊,眼神里多了点东西。“是毒…有人要我的命…”
张俊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苏振海闭上眼,脑子里飞快地过着这些天的事儿,特别是某些人反常的举动。等他再睁开眼,那眼神已经跟刀子一样了。“苏明…”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把他给我叫进来!”
苏明被叫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假惺惺的关切。可一对上他爹那冰冷锐利的眼神,心里猛地一突,一股子不好的感觉瞬间罩住了他。
“爸,您醒了!太好了!”
“是你干的。”苏振海声音不高,但砸得苏明心头发颤。
苏明脸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爸,您…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苏振海冷笑,“我的好儿子,为了这家产,你真是费尽心思啊!”
就在这时候,苏明兜里一个什么小玩意儿突然震了一下,他脸色彻底变了,知道全完了。他眼神里闪过疯狂和狠劲儿,猛地转身就想往外冲。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精壮的保镖,堵得死死的。
“拿下!”苏振海厉声喝道。
苏明彻底绝望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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