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炎枫还记得,南隐还没入酆青檀门中的时候,是前山最令人头疼的学生。
不服管、性子冲,整日里惹是生非,打架、逃课那都是家常便饭,前山不管是先生还是学子,大多怨声载道,偏他乐在其中变本加厉。
湛炎枫瞧不过去,几次三番苦口婆心地劝他,大意是来知玄山求学的机会实属难得,多少人捧着真金白银都敲不开这门,他理该好好珍惜这般的大道理。
谁知,南隐“清醒”极了,他说他本就只是来混日子的,到时候下了山说出去有面子,这就成了。至于旁的,他不在乎。
那般冥顽不灵的人,湛炎枫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简直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偏偏那小子悟性是真不错,每每课堂考校却又能答得差强人意,竟是连赶他下山都寻不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直至南隐进了药园。
南隐怎么进的药园湛炎枫不清楚,只知某日酆青檀身边的药童过来传话,说南隐入了药园,往后这前山的课业怕是要耽误一些才是。湛炎枫是意外的,酆老偶尔来前山授课,但要说正儿八经收在身边的弟子也只有元戈一人,独一份的疼宠溺爱,知玄山上无人不知,怎地如今又收徒了?药童弯腰解释,说并非徒弟,只是学生。
都是收在身边开小灶的,有何区别?湛炎枫不懂,但老爷子说不一样便不一样吧,没人拗得过他,他的小戈儿必须是他的首席大弟子及关门弟子。
之后的南隐,便是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还是我行我素不服管,但至少已经不再惹是生非了,就算偶尔来前山被人冷嘲热讽地针对,也只是一笑置之,瞧着倒是成熟长进了不少,只有一人是他所有的例外,为她怒发冲冠,也能为她偃旗息鼓……但只有那么一个人,就是元戈。
可是就在方才,就在这间屋子里,他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湛炎枫敛眉轻嗤,“到底年轻,就连喜欢都不长久……”他兀自摇头嗤笑,见着门口探头探脑的管事,脸色蓦地一寒,吩咐着,“将此处整理干净。”
管事讪讪应着躬身进来,一边收拾地上碎裂的杯盏一边偷偷打量着坐在一旁不吭声像是发呆的三爷,犹豫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唤道,“三爷……”
“嗯?”对方连眼皮子都没抬,只淡声说道,“打扫完就歇息去吧。”
“是。”管事低声应着,又偷偷撩了撩眼皮打量着自家三爷,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试探说道,“三爷,属下方才在暗处,瞧着这宋少夫人与南隐离开时的模样,不知道总觉得怪异地紧,还有些不踏实。”
对方终是抬眼看来,显得格外轻描淡写的一眼,看完又收回了视线去取手边那本还没看完的书,说话声也是慢吞吞的,“哪里怪异了?”虽是这般问着,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心不在焉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