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戈回首看去。
就见着那瘦骨如柴的少年撑着桌沿,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往前倾,用力之大身子都在哆嗦,空荡荡的麻衣无风自晃。
那双突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元戈,像是想要将她彻底看透似的。
他没顾得上回答元戈,反倒一会儿兀自点着头,一会儿又喃喃着否定,“像,太像了……特别是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可又不对,年龄不对……你、你……你莫不是……”
他倏地怔住,着急忙慌地奔向元戈,只没走两步就被许承锦拦了。许承锦抬手虚虚一拦,对方奔得太急,差点一个没收住,险些栽倒在地,他却已然顾不上,扒拉着身前的扇子凑向元戈,惊呼出声,“你、你莫不是他的私生女,这才想着寻他晦气?!”瘦削嶙峋的脸上,半分血色也无——若当真如此,到时候他们父女和好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个“背叛者”,他倒是不怕死,左右烂命一条,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只是姐姐……
他是真的想要护着姐姐,更是因着当初的利用,而愈发心生愧疚。
是以此刻更加心急如焚。
元戈却没听明白,皱着眉头没什么耐心地呵斥着,“尽说些有的没的是怎么回事,你为他办差多年,还不知他连个夫人都没有至今孑然一身,又如何来的女儿?”还是私生女……也是真能想,也真敢想。
“你当真不是?”狗蛋心下稍定,缓缓松开了被他攥得紧紧的折扇,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许承锦笑,“抱歉,弄脏了你的扇子,我以为……我、我方才见着你妹妹有些像他藏起来的那副画卷,这才、这才着急了。”
“吱吖……”
破旧的木门发出岁月的回响,亮白的阳光从门外打进来,在屋内满地的尘埃中打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元戈站在光影之中,回身看着因为骤然到来的亮色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的狗蛋,压着几近颤抖的声音问他,“你……说什么?”声音很缓,像是生怕惊扰了薄纱之后眼看着触手可及的真相。
许承锦看着元戈明显的失态,突然似有所感地颤了颤,手中的折扇坠落于地,闭着眼的狗蛋似被惊醒,浑身一哆嗦地睁开眼睛看过去,半晌才回忆说道,“有一次我过去的时候,他不在,下人也不在。彼时我已经帮他办了半年差事,都是些小活计,他钱给的多,我心下也难免亲近了几分,自然少了几分上下尊卑,自顾自进了他屋里等他,只是左等右等不见人,便又有些无聊地转悠起来……就这样,推开了他屋中密室。”
“那密室不大,当门挂着一副画像,一个女子,同你挺像的,坐在桃花树下回头看来,安安静静的样子像是仙女下凡……只那密室里却又点着两根红蜡烛,那是咱们这里成亲才用的红蜡烛,这一看还渗人的很,我就赶紧逃出来了。”
只这三言两语,他说得慢,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还有些磕磕盼盼的,元戈却在这短短几句话里,一点点地……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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