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家厚道,并不曾因为钱家落魄而退婚,反倒是接济着钱家的几位女眷,瞧着如今世道太平了又是主动提出要给两个孩子完婚。
原是一件大喜事,可不曾想钱小姐欢欢喜喜出门采买丝线布匹,准备亲手绣嫁衣时,在街上被一位贵公子瞧上,当街调戏不说,还预备强抢了去。
刘宝林的兄长刘延是在城防营当差的,那日恰逢他带队巡逻,见未婚妻受人调戏,自然是要抓了那登徒子按律法处置的,不曾想人丢进了牢里,才发现这位贵公子竟然是衡王妃的嫡亲幼弟,梁成毅。
梁家这新一代皇亲国戚,来京中时间不算长呢,刘延不认识啊,但这不妨碍梁家人心疼儿子,当天就找上来算账了。
自家儿子带走了不说,反而倒打一耙,说刘延身为城防营的人,仗势欺人,当街无辜伤人,这不,梁成毅是出来了,但刘延却被关进去了。
刘家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即便刘父在赵行谨进京时因为开门迎人而立了功,女儿又被选入宫里,但后来不曾钻营,如今还是和过去一样,没什么权势,左右求助无门,只得试图通过刘宝林这个女儿,看看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
可关键是刘宝林不得宠啊,容貌不够出众,家世也不显眼,被选进宫是当初赵行谨为了表示,自己对前朝旧臣和自己麾下的人,一视同仁,对刘宝林并无格外看好。
消息是昨天传进来的,刘宝林焦头烂额,却也毫无办法。
她倒是想争宠,能去见上赵行谨一面,但时机太不好了。
又是谢玖在承明殿琵琶作陪,皇后的妹妹周宝林刚得封入宫,又是陈才人当晚侍寝的,哪里轮得到她呢。
也想过直接向同住的魏婕妤求助,毕竟魏婕妤的父亲在皇上面前很说的上话,可魏婕妤素来冷冰冰的,完全大公无私的样子,刘宝林与她没什么交情,也不敢贸然开口,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契机,又被魏婕妤给挡住了。
她是实在没法子了。
“谢婕妤,求求您帮帮我兄长,他从来最敦厚不过,绝对不会行恶意伤人之事,是那梁家公子调戏我未来嫂嫂在先,又意欲强抢民女,我兄长这才出手制止,又按律行事的,可如今梁家倒打一耙,我兄长至今被困狱中,难以脱身啊!”
刘宝林面上是担心与愤怒,乞求之色毫不做伪,更是当即行了个大礼。
“快先起来。”谢玖伸手扶了她一把,面上严肃几分,“你说的事情若是当真,那这梁家的确是太放肆了。”
刘宝林眼眶微红,是气的,也是担心,“衡王是皇上的同胞兄弟,与皇上感情深厚,衡王妃又得宠,与衡王夫妻感情极好,梁家这位嫡幼子,借着衡王妃的势,没少仗势欺人,偏偏梁家主母极心疼幼子,从来袒护。”
“我都知道了,而今你先别着急,我先着人查证一番,若是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谢玖沉声道。
她也不能打包票,虽说这件事让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个不错的,于她有其他益处的计划。
而只是有这句答复,刘宝林也很高兴了。
在刘宝林看来,谢玖的父亲是当朝首辅,谢玖能以二嫁之身进宫,前夫还是罪臣,这足以说明谢家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只要谢玖肯帮忙,就一定能成的。
所以当即又是行了个大礼,表示感谢。
“好了,此事你且暂时不要再告诉旁人,钟粹宫那边你还有事,就快些先回去吧,此事有了眉目,我自然派人告诉你。”谢玖摆摆手。
刘宝林点头,这才离去。
待得她走后,谢玖也不急不缓的回了宁华宫。
路上,春容忍不住开口,“婕妤为何要蹚这趟浑水呐,衡王与皇上感情极好,他要是决意护着妻舅,您可怎么办呢,难不成要得罪衡王?”